季华裳进府的时候是丁夜亲自迎的，据说楚三爷有早起的习惯，这个时辰不仅用完了早饭，还出去跑了圈儿马。她不敢耽搁，立刻去了前厅等候吩咐。

一盏清茶，一盘残棋，楚戈修长的手指捻着黑玉棋子缓缓放下，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不自觉地抬眸看去。

“三爷，华裳来领差事了。”季华裳行了礼，落落大方地道。

楚戈颔首，语气寻常地问道：“除了牧马，你还会什么？”

季华裳想了想，认真地道：“民女对草料略通一二，还会腌制一些酱菜，还有……下棋。”

季华裳只能捡能说的说，其他会的，比如刺绣、茶道、书法之类的，以她现在的经历来说是断然不可能精通的，她也就不能说。

还有胖宝会的，她虽然也可以借用，但说出来就要暴露了胖宝的神通，她眼下也不能说，她还没有保护胖宝的能力。

“你会下棋？闲了一起手谈一局。”楚戈没有纠缠这个问题，继续道，“那便还是先管马场吧，楚家和南疆几乎所有的马场都有往来，不过真正属于楚家的只有十二座，你便先去看看，以后马匹和账目都交给你。”

季华裳愣住了，十二座马场，这楚三爷说起来眼都不眨一下，可见果然是家大业大。要知道，即便是林家和季家这样领着司牧监之职，为朝廷经营官办马场的人家，也不过有五六做马场，寻常牧户，若不是养在自家院子里，有一座两座便已十分富足了。

而且十二座，全都交给她，那也太信任她了。

“怎么，有问题？”

“不，不是，民女是说……三爷您对民女真是太信任了，一来就委以重任。”季华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读过书？”楚戈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深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叫你来自然不是让你做些无关紧要的事的。还有，入府做事，就都是自己人，民女来民女去的，听着饶舌。”

季华裳应了是，楚戈继续道：“十二个马场，这两日你便去看看，也许会遇见成安，让她带带你。”他顿了顿，沉眸看向她，“好了，现在说说你，来楚府不会只是想要拿份例银吧？季姑娘，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问的够直接，只是她想要什么，真的可以说么？

季华裳被他盯得不得不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如墨玉一般的眸子，更是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有些话，她想说，可是说出来，又怕他觉得她心机太深，引起他不必要的戒备。

她总不能说，她要做那些事，不是针对他，是为了找曲茗薇他们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