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城主!东三街发现一队僵尸,数量十数只,东分队已经迎战包围,僵尸全灭,但有3名士兵受伤,已经确认感染”
“报─城主!南门遭僵尸潮攻城,约数千只……”
“报─城主!西区感染者暴动……”
“报─”
“北区也出事了?!”揉了揉额角,北区明明距他最近,防守也最强啊!这突如其来的僵尸疫情打乱了梁渠想稳定发展的计划。
“不,北区一老者说有驱散僵尸的办法,请求面见城主。”传讯小兵也颇感辛酸,这场僵尸疫情来的太突然了,希望这个老人真的有办法吧。
“哦?带他过来!”梁渠诧异了一下,顿了顿,又改口“不!带路,我亲自去见他!”
只要有才,他们海城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如果这个老人真有办法,那他就是海城的恩人。
顾不上仪仗,拉着传讯小兵就走,平日颇讲究的梁渠几乎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了。
冲进老者等待的会客厅,梁渠直接走到老人面前,亲自给对方倒了杯茶“先生,我就是海城城主,听说先生有驱散僵尸的办法?”
面前的老人着一身灰色长袍,面容冷淡,目光深邃“自然”。
“好!只要先生能助我海城过了这一关,无论先生有什么要求,我海音离都答应!”
他倒是可以用□□轰碎那些恶心的僵尸,但是这些僵尸本来就是死的,即便断胳膊断腿也能坚持不懈地凑上来咬人,更关键的是,这些病毒也不知道怎么传播的,不光是被咬会感染,好像只要沾到僵尸,都有可能感染,甚至有些人,明明离僵尸很远,都不曾直接碰到,却也还是发病了。他们海城因为高科技武器多,在对战时已经是远程射杀了,可还是有不少人感染。
白胡子老翁目光沉沉地看着梁渠,似乎想到了什么,稍稍愣了愣神。
“先生?先生?”不知怎的,梁渠觉得这个老者刚刚的眼神很怪异,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眼下情况危机,也顾不得许多。
“不急,先帮城主驱散了这批僵尸再说”白胡子老翁收回目光,低头抿了口茶。
“好!爽快!”挥散那一丝不适,当下也不多说,梁渠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带头向情况最危急的南门赶去。若这老翁没问题,事后他必将重谢,若有问题,呵~
南门城楼上,南分队将领正指挥士兵发射炮弹,并不间断扫射近处僵尸,可惜,这些僵尸实在顽强,即便只剩下一个胳膊,也坚持朝着城门爬过来,还有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咕哝……
“城主”“城主”
“嗯”向守城将领点点头,梁渠看向身边的老者,“先生打算怎么办”
老人半垂的眼睑微微抬起,扫了眼下面的僵尸,从怀里拿出一直短笛,放在唇下低低地吹起,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不似寻常笛声,带着点阴冷的凄凉,如泣如诉。然而下面的僵尸大军却突然失去神智,在原地迷茫地转了几圈就四散离去了。
梁渠若有所思地看着老者,在老者结束吹奏后,向老人一拱手,弯腰拜谢“先生神技”
是夜,城主府摆宴感谢老者,同时也鼓舞士气,宴上大家觥筹交错,相互鼓励,连日来的阴霾似乎一下子就驱散了,梁渠询问老人有没有治疗感染疫情的办法,老人也说有些思路,并答应会好好看看研究研究的。希望仿佛就在眼前,绝望的疫情似乎就要过去了。
──
“呜~呜~去死!!!去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滚!这是我的!”“亲爱的~我爱你,跟我走吧,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你不听话,那就再也不要说话了!哈哈哈~是我的了!终于是我的了!”“啊~”“我不,不要!”“你这个凶兽!扫把星!”“滚!都给我滚!”......
眼前频繁切换着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惨叫声,怒吼声,咒骂声充斥着耳膜,鲜血的腥气弥漫不散,梁渠只觉得血脉翻涌,一种浓浓的愤怒、无助、委屈、厌恶在心里翻滚,终于找到突破口,纷涌而出。
“滚!”以手为爪,将面前纷乱的空间撕碎,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嘻嘻嘻~来陪我玩儿啊~玩儿啊~啊~”尖细的笑声在四周回荡,然而弥漫着的白雾将一起掩盖,双目之下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白雾后不知多远距离的黑影影影绰绰,在尖细的笑声中诡异的抖动,梁渠非常不喜欢这里,急切的想要离开,他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个突破点,也想要找到笑声的出处。虽然他极不喜欢这样诡异又尖细的笑声,但在一片寂静中,这是唯一可能的希望,生也好,死也好,至少有个变化,有变化就有生机。
“兔兔,兔兔,系统,系统......”一路上,梁渠一直没有放弃与搭档系统沟通,可是一向敬业的系统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心,一点点下沉,他真的很讨厌这里。
不知走了多久,又似乎还在原地。雾太浓了,哪里都一样,都是一片白茫茫。
“嘻嘻嘻~来陪我玩啊~”
一个小孩突兀出现在他面前,在梁渠反应过来之前,又迅速朝着远方退去。没有多想。梁渠跟着就跑了过去。
“嘻嘻嘻~给你吃~”
桃树下,小孩停了下来,摘下一个桃,单手捧着,仰头递给梁渠,雾气的笼罩下,不谙世事的无邪笑容凭的多了几分诡异。
梁渠盯着鲜红的桃子两秒,突然,挥刀斩下,鲜红的桃子与小孩的手一起滚落地面,在落地的一瞬间,迅速枯萎,并从中钻出无数虫子,飞快的啃噬下,鲜红的桃子不见了,留下的是一个骷髅头,小孩半截手臂则化成一段枯枝,并在迅速的枯萎中零落成泥。
“啊啊啊~”
小孩貌似被惹怒了,以手为爪朝着梁渠扑了过来,呲着牙,恨恨的盯着梁渠,似乎要狠狠的咬下一口血肉才能平复内心的怨恨,刚刚长出来的半截手臂还很稚嫩,并没有想象中的凶狠,看上去就和普通小孩一样。可就是这样稚嫩的手,在抓到梁渠时,竟犹如铁爪一般难以挣脱。
嘶~狠狠地一脚踹去,顺势一个翻滚后退两步,梁渠抬手看了看,入骨的齿痕正向外渗着血。没有管手上的伤,垂下手,梁渠看向小孩的目光多了几分沉重。
“嘻嘻嘻~”对面的小孩呲着牙,弯着眼,牙上带着血,染的唇色血红,衬的皮肤更加苍白,同样天真无邪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黑漆漆的瞳仁扩大,直至占满整个眼眶。
“好吃~”小孩舔了舔唇,如墨的发突然飞舞而起,在空中扭曲伸长,直至占据一方空间,甚至遮掩了身后的桃树,它们纠缠着,张扬着,若群魔乱舞,又若万蛇撕咬。
长发延伸至梁渠面漆,蜷曲着将梁渠完完全全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茧。茧愈收愈紧,黑色的发丝间慢慢渗出鲜红的血,又被黑色的发一点点吸收。
茧中的梁渠无法动弹,他能感觉茧愈收愈紧,能感觉自己的皮肤被累出血痕,在向外渗着血,他甚至能感觉到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生命力也在消逝,精神愈加迷离,意识正在远去。
不,不可以!不甘心!内心的不甘与愤懑翻涌、膨胀,穿过心壁,透过血脉,从皮肤、肌肉的缝隙中挤出。
嘭!黑色的茧四分五裂,伴随的还有小孩啊啊啊啊的尖叫。
浑身浴血的梁渠单腿跪地,缓缓抬头,深沉的双眸此刻被血充斥着,唇角僵硬地牵起一个弧度,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宛若从地狱爬回来报仇的厉鬼。
“呵呵呵,不管你是谁,都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话落,面前小孩,连同身后的桃树一起,从中间被分割成上下两截,若闪电般的弯刀重新回到主人手中,未沾一滴血。
轰隆隆,咔嚓,咔嚓,四周的空间碎裂,阳光重新照耀进来。
“大人,大人”脑海里,系统兔兔焦急地呼唤着。
“嗯”
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梁渠闭了闭眼,停下来,缓了缓僵硬的四肢,还有翻涌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