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先转开眼,纤长白皙的手放到腰带上,垂眸一点点解开。
一直盯着他的风眠将他动作尽收眼底,眼见衣裳要敞开,他猛地转过头,差点扭着脖子。看着冒烟的温泉,他却又暗自懊恼,说不出的难言滋味。
其中最突出的,就是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偏偏这感觉无头无脑,连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因为压根儿没人跟他说过季染是女孩。
一口气不上不下,带着赌气的成分,他强迫自己把头转回去。既然都是男孩,那他看又有什么关系,他偏就要看了!
入目便是一片极白的皮肤,泛着莹莹光泽。少年的背单薄而瘦削,随着季染弯腰的动作,两边小巧精致的蝴蝶骨凸起,腰窝深陷,中间出现一小片阴影。
再往下……
风眠刷地又把头给扭了开去,清脆的“嘎咯”一声,这一回是真扭着了脖子。
“唔,痛!”他捂着脖子,痛得嘶嘶嘶直抽冷气。
季染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智障,脱光之后,他自个儿踏进温泉中,鞠起水来慢条斯理清洗身子。
反观风眠,脖子扭伤动一动都艰难,倒也不必再纠结看还是不看了,反正这姿势也看不到。他咬着牙扭曲着表情,用诡异的姿势把衣服裤子扒拉下来,临下水还踉跄一下,直挺挺摔入温泉中,溅起好大一束浪花。
要不是季染过来把人接着,风家小霸王就要丢脸地因沐浴溺亡。
两家长辈在祠堂久等不到人,眼见吉时将至便要去浴室抓人。好在两小孩还有靠谱的在,季染赶着时间把风眠提溜到长辈跟前。
见风眠僵着脖子,姿势别扭,季母惊问:“这是怎么了?”
风眠未语脸先红,总不能说是见到两个白花花劲窄翘挺的屁股蛋儿害的吧?
风父对儿子最是了解,见他这幅罕见扭捏模样,促狭道:“哈哈,是和他小宝贝儿一起洗澡太激动,脖子都不要了。”
季家父母记起风眠把季染当女孩儿的事,免不得又是一阵笑。
无法无天的小霸王风眠,这辈子的脸面都在这天丢尽了。难怪今后这霸王没脸没皮混天混地,大抵物极必反。
相较于风父的没心没肺,性子温润如玉的季父乐够了,见风眠只差没钻地缝的小样,主动给他解围:“好了,吉时已到,都过来这边站好。”
风眠和季染比肩站在一白玉雕成的水缸边,在长辈的指示下先是面向大门遥拜天地,然后回身祭拜先祖,最后才是给三位长辈磕头。
看跟前一本正经给自己磕头的两个少年,季母掩嘴笑:“我怎么觉得跟成亲似的?要是小染是女孩,我就受下小眠这一拜了。”
风父是个不着调的,闻言便高声唱和:“接下来,送入洞房——”
“哈哈哈……”三个长辈笑作一团,乐不可支。
这可苦了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个少年,两人眼巴巴看着长辈们,见没人理自己,又转头看彼此。
季染一身红衣,如墨黑发带着湿气随意披着,面容不染已绝艳逼人。因两人跪得近,风眠连他上挑眼角下清浅的一点痣都看得清晰。
他扯扯自己身上的紫衣,有些意动,刚刚出来怎么不穿件红的。
为老不尊的长辈们笑够了,风父才正色道:“小染的叩拜我受了,大哥大嫂你们也受下小眠这一拜,以后改个口,虽结不成亲家却也是一家人。”
季家父母连连点头。
“义父,义母。”风眠给季家二老奉了茶,除了生辰礼还得了个改口红包。
“义父。”季染也给风父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