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大?是挺好,放假回来可以多看看你野哥我一个人怪孤单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李汀低头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冲赵野咧嘴一笑。
“野哥,书不错。”举了举手上的《魂断威尼斯》,“我借走了啊,拜。”
赵野嘬了一口咖啡,无奈的摇摇头,只是唇边微微扬起,“这小子。”
每次李汀来,他心情都能好上几分。
赵野开书店也不是为了赚钱,说起赚钱他也不缺钱,偶尔那些客人会调侃他,说什么——咖啡不用钱,书籍免费出借就不亏吗?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亏的,因为他在等,等一个人,这是那个人的梦想。为了那个人,他摒弃了之前醉生梦死的生活,和那些所为的酒肉朋友渐渐断了联系。但是这样的日子很孤独,即使他等的甘之若饴。
某一天,李汀出现了,他和年轻时的自己很相似,会叛逆、会张狂、会随心所欲。
他们都会对一样东西保持着非常长情的依恋心理,比如说李汀用的是这个款式的东西,那么他就会一直用下去,坏了就再修或者买,若是没有了,也会选择同一种颜色,他亦是如此。
但不一样的是,李汀他永远不会迷茫,他对自己的未来以及一切都有着最精准的规划,准确的说: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朝哪个方向。
时间是很快的一种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沧海桑田,枯骨黄沙。
转眼间,就到了报道的这天,神奇的是李汀还在放假的期间学了趟车,考了张驾照。
整理宿舍时他整个人还洋溢着一种不真实感,怎么就开学了呢?恰好他是第一个,其余三个人还未到来,估计下午就可以进驻Q大的宿舍了。有谁呢?抱歉,李汀他也不感兴趣。
睡了一觉,迷迷蒙蒙的睁眼,发现天已经布满明黄色的晚霞,投进了宿舍里。舍友们也来齐了。
“你好呀,我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你呢,但是又怕打扰到你。”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圆脸少年笑着说,“我叫徐启良,认识一下吧。”
徐启良不算矮,大概有1.75左右,可是和1.85的李汀还是有些差距的。虽然脸圆但是身材一点都不敦厚,甚至有些弱柳扶风般的轻飘飘。
“哇,你醒啦。”还没等李汀他开口回答,另外一个声音插进话里,“我叫柳云鹤。”柳云鹤的下巴上有道疤,眼神却笑眯眯的。
“李汀。”李汀撑着身体笑了一下,露出虎牙,然后伸出拳头示意他们,三只手碰了一下,就当是打了招呼了。
嘿,男人的友谊要么是靠游戏,要么就是靠存粹的一时兴起,奇怪又坚固无比,不似女生的那般勾心斗角。
这时他想起身,又有一道清冽的男性声音轻声说。
“方冕。”
李汀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可能是暑假时丁月锦念叨太多了,怎么可能是方冕。
方冕觉得是自己声音过小,抬起头又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声,“你好,我叫方冕。”
李汀终于可以看清楚他的脸,因为他刚刚一直低着头,所以他觉得只是同名,现在他确定了六七分。
方冕的模样真的就如李爸所说的,是一个俊俏的男孩,而那时的方冕不过八九岁而已,还未长开都已经可以看出他日后如何,毕竟美人在骨不在皮。
现在更是好看,幸好没有长残,不仅如此,他不知怎么练就的,通身气势好似都在说——我是个男人。
剑眉入鬓,脸上那两处可爱的小痣也没有点掉,依旧安安稳稳的躺在原处,就和小时候相差无几,只是不一样的是他的头发略长,已经及肩了,有种翩翩贵公子的味道,不过方冕的有些微微卷翘,显得更加绅士。
李汀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方冕他爸妈允许有这样的发型吗?
也不知在哪儿听说男生女相的人福气厚,李汀也没觉得方冕福气有多厚呀?老天造化弄人?八九不离十吧。
李汀想:这张脸即使变化再大,他应该不会认错的,于是回答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汀。”方冕说。
“哇这么巧?你们之前就认识呀?”徐启良惊讶的说,顺带把手搭在了方冕的肩上,方冕微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这一抹微微被李汀灵敏的捕捉到了。
“对呀,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的,不过也是隔了十多年没见过了。”李汀笑着向方冕踱步走了过去,不着痕迹的把徐启良的手挪了开来。
徐启良大大咧咧的,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报道的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稀奇,也不用上课。
柳云鹤突然提议说是认识的第一天当然要出去庆祝一下才能对得起兄弟,于是一行人收拾收拾就要出去吃宵夜了,当然也不会忘记在状态之外的方冕,稀里糊涂的把他扯了出去。
饭饱酒足后,四人并肩而行回到宿舍梳洗一番准备就寝。
李汀不知是因为今天睡够了,还是饱到有些撑肚子,辗转反则的睡不着觉,思绪很凌乱。除了学习,其他大多数时候他记性不算好,许多好友一两年不玩耍他就会把人家的脸和名字忘个一干二净。唯独方冕,在他走后的时间里乃至现在,他年幼时的模样都能够在脑海里回荡。
一个许久未见并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然是惊喜交加的,惊喜之余有有些恼怒,方冕除了体格和样貌,性格变化没有多大,还是从前那般冷漠的不近人情,事不关己的模样。
李汀想着还是算了吧,他变化如何也与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又突然自嘲一下想:大概是因为老妈经常把他放在嘴边念叨。
抹了把脸,插上耳机,继续听那首他已经把旋律记得滚瓜烂熟的《夜曲》,随即沉沉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