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这次没犹豫，直接拨了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接通后没等那边出声，抢先道：“你再敢动一隅或者我身边的人，我们之间的交易作废。”

许久，那头的人才缓慢地开口，声音老态龙钟：“年轻人，出尔反尔可不是个好习惯。”

池瑜冷笑，言语不善地反击，“突然给交易增加砝码也不是个好习惯。”

那边低笑道：“不增加砝码怎么能逼你作出选择呢？你看看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放弃还是试探？我言尽如此，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试试看你能不能斗得过资本。”

电话被掐断，池瑜满心怒气扬手把手机往地上摔。

这时候铃声又响起来，她看都没看直接划动屏幕接听，对着那边毫不客气地道：“那我是不是真该试试您的道德底线在哪里？”

这回那边是顾沉渊有些紧张的声音，“阿瑜，出什么事情了？”

“……”

池瑜又把手机举到眼前确认了一遍是顾沉渊才扯谎解释道：“工作室这边出了些事情，我以为是那边的负责人的电话。”

她能明显感到那边的声音变温柔了，顾沉渊低低地出声，“别怕，有我在。”

如同被电击了一下，从心尖蔓延过来的酥麻感让池瑜心脏漏跳了几拍，她强作镇定：“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以后，也没有以后了。

没办法一直依赖你，没办法一直让你帮我解决麻烦了。

她手忙脚乱地正要挂电话，就听男人在那头道：“乖乖在工作室等着，我这就到，嗯？”

明明该拒绝的，可池瑜还是说了声，“嗯。”

带着浓浓的鼻音，但还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倪一收拾好东西过来，就见她坐在沙发上，双臂环膝，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的模样。

她忍不住打趣道：“等顾总呢？看你这望穿秋水的样子。”

池瑜也没否认，只是说：“他等下来接我。”

路边的梧桐树叶子早就掉光了，这个冬天的温度似乎格外低，门口有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觅食，池瑜突然道：“倪一姐，你说对于事业上升期的男人来说，是事业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这倒是问在点子上了。

倪一略一思索后开口说：“如果他现在选择了你选择所谓的爱情，那么等到垂暮的时候一定会后悔。若是选择了事业……”

“大概一生都春风得意马蹄疾，或许什么时间想起来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倒也没那么重要了。”池瑜接着道：“你看啊，世人总说爱情吝啬，其实何尝不是他们自己吝啬呢。”

舍不得给予还妄想拥有最好的。

倪一转头问：“你家顾总的身份地位可不是需要做这种选择的人，怎么突然这样问？”

低调的迈巴赫停在门外。

池瑜托着下巴看推开玻璃门走过来的男人，轻声道：“大概是……有感而发吧。”

大概是下午四点钟的阳光正好。

又或许是他身上衬衫的颜色搭配特别和谐。

这个画面池瑜许多年后回想起来，仍旧有怦然心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