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程怀默也带着那位校尉过来了。
当他看见鲁班锁已被李洛解开的时候,他面有喜色,而当他看见李洛赶制出十八柱的鲁班锁的时候,他的面色转为惊讶。
可是李洛问他鲁班锁到底为何人所制的时候,他却三缄其口。
李洛也不催促,笑着在他面前将鲁班锁解了开来,同时向他展示自己的十八根柱子的鲁班锁。
那位校尉震惊了,他按照指令把鲁班锁交给李洛,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却不曾想到人家不但随手就能解开,还反送了一个更复杂的回来。
这回礼,是他收到过最沉重的回礼。
待他走后,李洛就和程怀默一起一起围坐在一个铁炉子周围,满意的吃着大锅里的牛杂,李洛还不时从旁边种着豌豆苗的木盒子里割一把豆苗,放进锅里涮着吃。
李靖已经初步整顿完大军了,他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全军戒备,所以酒是喝不成了,程怀默有些难受,对李洛来说却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无酒瘾,前世去酒吧喝酒,也只是图个气氛。
李洛是来镀金的,他知道凡是参加了这场战役的人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升官的升官,涨爵位的涨爵位,发财的发财。
升官发财李洛依然不在乎,既然有了李二这位老爹,他现在对权力并不热衷。名利是虚的,官当得再大,又有何用?
马邑也有农夫,虽然数量不多,也耕作着城外的数万亩田地。这里只能耕种一季粮食,产量也不高,但是由于地多人少的关系,每个农户家里也算得上殷实。
在马大爷家里,
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忙着研究这十八根柱的鲁班锁,几人轮流从手上传过一遍后,年纪最大的老农咳嗽一声,让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下来。
“这就是大唐那位少年给我们出的题,老夫数了数,共计有十八根柱,老夫无能,从昨晚解到现在也没有头绪,就看你们的了。”
马大爷说完疲惫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闭上了眼睛,一夜的苦思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爷爷,这就是一块破木头,待孙儿一刀将他劈开,看看里面的构造再说!”说完就准备提刀。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马大爷怒不可遏地指着年轻人说:“这是学问上的较量,不是比拼力气,我公输一脉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混账?”
这是先祖的本事,自家的孙子居然妄想拿刀对付自家先祖的智慧,还能不能有点脑子?
马大爷先祖留下了这鲁班锁,族中慧人费尽心思才把这锁从六柱拓展到十二柱,而李洛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解开了他家的锁,并且在此基础上又制作了十八柱锁具。
让他不得不感叹其才惊采绝艳,当世无双。而自己这位孙子,连十二柱的鲁班锁都学了好几遍才会解,现在甚至还想用刀子解决问题,这是要丢尽公输一族的脸面吗?
李洛在制作鲁班锁的时候使了一个心眼,没有按照常规套路制作,而是把所有的机关设定在一个木条上,只要抽开这一个木条,鲁班锁就会自然散架。
马大爷按照常规的解法,想要寻找正确的套路,哪里会找得到?后世的发烧友研究了无数玩法,这是一种比较经典的玩法,用来唬人最好了。
前些天马大爷接到一封密报,那封密报让他动用了以前从未动用的家族密线,只是把一个木盒交给一位大唐少爷。
轻易暴露自己,这对家族来说是危险的,尤其是与官府打交道更是危险,公输家族吃够了权贵的苦头,何必再自找麻烦,安安静静的躲在家里教育子孙不好吗?
云梯败于墨子之手,勾拒败于禽滑厘之手,公输家族的每一次失败都有族人人头落地,所以早早绝了士途上进的心思,只是隐在人世间代代相传自己的手艺。
马大爷思忖许久,决定亲自上门拜访一番。
李洛遣退了自己的守卫,只吩咐老陈一人在门外迎客,并在屋子里备好了酒宴。
夜幕降临之时,老陈终于迎来了客人,公输林携子公输森上门拜访。
这是鲁班的后人,李洛太清楚这些人的分量了,他们早就不是什么能工巧匠,而是一个个现成的物理学家,和最好的工程师。
大唐的权贵李洛可以不重视,但这公输家他不能不重视。几十上百年后,这些权贵都会被替代掉,而那些智慧的传承,却可以一代接一代的往下传。
李洛赶紧出门迎接,远远就笑着施礼,表示欢迎贵客临门。
“李洛欢迎贵客莅临,蓬荜生辉!”
“哈哈哈,李贤侄乃是奇才,老夫早有耳闻,今日能够一见,亦是三生有幸啊!”
一顿商业互吹之后,李洛请两位在酒桌坐下。
“公输先生来得正好,小子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请前品评。”
“贤侄这是早就料到老夫会来,早早就准备好了酒饭,老夫感谢盛情啊。”
酒菜十分的可口,公输林没有半点客气,一大口菜,再配上一杯酒,酒未入喉,赞叹声却先发了出来:“人间极品啊!”
酒一入腹,脸上的表情就亮了,接着又是几口菜,几口酒下肚,公输森有些拘谨,小口的陪自己父亲吃饭,他不时地看一眼父亲,似乎有些埋怨父亲的失礼。
李洛不在乎,他手里拎着酒壶,看到老公输的杯子空了就添满,还不停的给他们介绍各种菜式,李洛如此殷勤,无他,唯诚敬尔。
在一顿忘我输出之后,老公输满意的吐出了一口气,看着李洛说:“这是老夫此生吃的最美味的一顿饭菜,亦是饮用到最令人忘怀的一种美酒,可惜不能时常食之,让人遗憾。”
“老先生何出此言,只要想吃,随时登门便是,李洛欢迎之至,区区酒菜,何足挂齿!”
“哈哈哈!”
公输林爽快,并未在酒菜上多做纠缠,爽朗一笑后直抒胸臆道:“老夫既然吃了你的酒菜,那你这个朋友老夫就交定了。不过咱们先公后友,今日我乃代表我公输家而来,想听小友指教!”
“岂敢岂敢!”
李洛拱手,诚惶诚恐:“晚辈原本有一奢望,不过在遇到公输先生后,它就变成了志向,如果能得到您的帮助,我相信定有实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