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马正司的马正大人,和那流民村有些私下的约定,这对于蒲伯文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邑宰大人也应该心知肚明。
这车稳,刚刚在马正司混了一个差使,手下也就是十几个野民,跑出那么远,到流民村去干什么?
……
“采草药,办牧场!”
孙头丁看蒲伯文一脸焦急的模样,赶紧向前凑了凑身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见蒲伯文不明白,孙头丁只好耐下心来给他解释。
根据车振的说法,他这次从国都过来,就是要组织附近的野民,在北部荒原采摘草药。当然了,还要雇人加工炮制,然后拿到邑城里来销售。
北部荒原方圆几十里,人迹罕至,野兽横行,但也蕴藏了不少天珍地宝。
现在这荒原既然处在野马正车稳的管辖之下,这车振自然就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大大地捞上一笔。
以前周围的野民胆小怕事,更有些怕死,所以不敢轻易进入荒原的深处。
不过,现在既然有了野马丁的保护,他们自然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而且,这草药的生意,还是第一步而已。
车振的第二步,是想在这北部荒原筹办牧场。
而那拉车的四匹马,就是三匹母马,一匹公马,特点从国都运来的良马,先让车振自己练练手。
说是那驷马马车是供小主驱使,不过是个说辞而已。小主一个大家闺秀,出门都很少见,就更不用说乘车出城了……
“够了!”
蒲伯文已经听得后背发凉,两眼喷火,忍不住打断了孙头丁的话。
这是咬人的狗不露齿啊!
车稳这个王八蛋,平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看起来淡泊名利,与人无争,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图谋。
蒲伯文瞪着孙头丁,一字一顿地说道,“草药和牧场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他去流民村干什么?”
孙头丁小心地缩了缩脖子,心里当然明白蒲伯文的意思。
族叔在世的时候,也曾偷偷暗示过他,这流民村应该和马正大人私下有些联系。
要不然,马正大人也不可能对流民村不闻不问,容忍它存在了这么多年了。
那次自己一行人过去,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可最近这几年,可连这过场也懒得走了。
私底下,这马正大人,不知道收了那流民村多少好处呢。
这车稳竟然不知死活,伸手从马正大人的碗里抢食吃了……
“还是为了草药的事情!”
孙头丁急忙说道,“车稳要流民村约束好自己的人手,不准干涉它组织的野民采药,并且……并且要求流民村也要动手采药,每个月给他提供大批的药材,以保证他们还可以继续呆在北部荒原。”
孙头丁记得,车振显然是对此早有准备。他还拿出一卷木简来,摊开来,对那流民奕说每个月需要茅苍术二百斤,天麻二百斤……
“流民村同意了?”
蒲伯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流民奕没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脸色铁青,问车稳‘如果他不同意会怎样’?”
“车稳怎么说?”
“车稳说,让流民村考虑几天再答复他,然后,我们就走了。”
孙头丁把事情说完,小心翼翼地望着蒲伯文。
“大人,下一步,小的该怎么办?”
见蒲伯文不吭声,他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大人,要不,您老行行好,找个理由把我调回来吧——流民村的那帮家伙,人多势众,杀人不眨眼,即使我们马正司也……也要费些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