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点不对。”子壮瞥了一眼一脸惊愕的三蟹,朝前方指了指,“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
三蟹刚才被子壮一把拉住,用力地拽到了荆从后,不免吓了一跳。
现在听子壮这么说,连忙小心地从荆棘的缝隙中查看了一阵子,也发现了情况不对。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的不安,却又睁大了眼睛多看了几眼。
“子壮哥,那两个人,好像是我们村的二毛和大嘴。”
他低声说道,似乎不敢肯定。
子壮听了他的话,连忙又仔细看了一阵,好像还真是自己村里的那两个发小。
他想了想,从荆棘后站了出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二毛,大嘴!”
远处的两条人影听到子壮的声音,撒开腿就朝他们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唤。
“子壮,你可回来了,三蟹呢?”
“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人命了,一下倒了三个!”
……
竟然是三个?
子壮脑袋嗡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是三个?
什么叫出人命了?
他下的那点毒药,也出不了人命啊,顶多上吐下泻而已。
……
大嘴和二毛没有撒谎,的确倒下了三个人,除了孙头丁,还有三木和豁牙。
子壮和三蟹离开后,孙头丁看着他们两个人“惊慌失措”地向土包包的方向仓皇而去,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点。
再回头看看这几个满身泥巴的野村小子,一脸的嫌弃。
他本来指望着主动到车稳手下做一个暗线,能够找机会抱紧马正大人和蒲伯文的大腿,也为自己混一个好前程。
没成想到,今天早上风云急变,自己不但被蒲伯文隔着房门臭骂了一句,连个面都没有见到,接着还被车稳狠狠地摆了一道。
一二十里路啊,自己一个人,顶着大日头,苦哈哈地用两脚走过来。
自从进了马正司,自己还没遭过如此的羞辱呢。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好嘛,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自己就成了车稳的免费苦力,整日里和这群低贱的野民混到一起了。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同僚给笑话死。
而且,就按照现在这势头,估计以后连车稳的面都难以见到,还打探什么屁消息。
没有有用的消息,蒲伯文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更不要说提携自己了。
三木悄悄地打量着一脸难看的孙头丁,鼓起勇气,陪着笑脸,小声地恭维道,“孙头丁,您看看这烈日当头,您老不辞辛苦地赶了过来,真是让我们这些野民感激不尽。怪不得我大哥经常对我说,马正司几十个同仁,要论起尽忠职守,体恤同僚,您孙头丁可要排头一个。”
这话说得,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即使是傻瓜都能听得出来。
孙头丁现在心里不舒服,其实对这话并不感冒。
但英雄不打笑脸人,也只是“嗯”了一声,同时用手在脑袋边扇了扇。
这天也太热了,好歹找个地方凉快一下。
他在周围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在远处的一个大树上。
“孙头丁,要不你先去歇息一下?”三木察言观色,腆着脸说道,“蒙孙头丁提携,小的也忝居这野马丁的职位,早就想找个机会禀报一下我个人不成熟想法,倾听您老的教诲了。”
见孙头丁没吭声,但也没反对,三木心中已经有数。
他回过头,朝身后的豁牙说道,“把我特意给孙头丁准备的那罐上好的浆子,给抱到那树荫下——找一些干净柔软的干草,在地上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