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部荒原以前是马正司的直接管辖之地,在流民村的卖力孝敬之下,马正大人可谓是吃得脑满肥肠。
不过,这也算是养虎为患,让流民村的势力在北部荒原不断做大,现在已经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
现在可倒好了,这北部荒原落到了野马正车稳的手里,虽然名义上还是属于马正司,但性质已经绝对不一样了。
邑宰大人四成份子,小主四成份子,剩下的都归车振所有,可唯独就是没有马正大人的份了。
这民正大人本就和马正大人不和,这时候更是审时度势,顺水推舟,在民力、物力上大力支持车振。
如此这样,这草药的生意可就开展起来了。
据说后续还有马场的生意,国都的第一畜牧商贾,赢姓萧家在背后大力支持。
这本来荒无人烟的北部荒原,方圆几十里,现在隐隐成为邑宰大人,小主和车家兄弟的聚宝盆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自己手中的利益,自己嘴中的肥肉,又岂能让别人染指?
原来盘踞在荒原上的流民村,要么乖乖地听从蒲城邑的吩咐,要么就另觅他处。
如果想负隅顽抗,那就是马正司的职责了。
如果马正司一百多人的邑甲,整日里养尊处优,却连一群流民都对付不了,那怎么还敢指望他们来守护邑城?
到了那个时候,估计马正大人的这个位子,也该换人坐了。
想到这里,孙头丁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朝子壮招招手。
子壮好奇地凑了过去。
“子壮,你还记得那个‘丝绸张’吗?”
“‘丝绸张’?记得啊,不就是那个老市皮子么?”
子壮连连点头,一脸狐疑地望着孙头丁。
“丝绸张”么,子壮当然记得。
当初在斗玉台陷害自己的张骆,就是‘丝绸张’的堂侄。
自己在断头巷子里遭到“抠脚大汉”和“娘娘腔”围攻的时候,那“抠脚大汉”自报家门,提的可就是“丝绸张”的名字。理正司当初找到了“丝绸张”,虽然确定他不是“抠脚大汉”,但却意外从他家里搜出了几十匹的鲁缟出来……
“就是他。”
孙头丁肯定地点点头,一脸的幸灾乐祸。
“‘丝绸张’的老妻终于死了,这老东西算是解脱了,也豁出去了。”
孙头丁嘿嘿一笑,脸上是无尽的惬意。
“你猜怎么着,这老东西现在生无可恋,也没有牵挂了,竟然做出了一件大事。”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子壮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禁得意起来。
“这老东西居然去理正司投了案,要为张骆伸冤呢。他说以前那一批鲁缟,是他的堂侄张骆弄进来的。而且,他的堂侄张骆前一段时间莫名其妙地暴病而亡,他担心是鲁缟的事情走漏了风声,结果被人杀人灭口,希望理正司能够主持公道呢……”
“为张骆伸冤?”
听孙头丁忽然提起张骆的事情,子壮不禁心里一缩,眼神里都是警惕。
张骆之死,和子壮大有干系,他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不过,听孙头丁继续讲下去,子壮才把这悬着心的放了下来。
“这么说,孙叔,这‘丝绸张’的意思,是马正司里有人要杀人灭口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紧盯着孙头丁的脸。
“那是自然,就是傻子也明白啊。张骆本来就是马正司的人,没有马正司其他人的帮忙,几十匹的鲁缟,张骆怎么可能一个人弄进了邑城。嘿嘿,理正司和马正司一向不和,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个大好机会——马正大人,我看是蹦跶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