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守在那里,坐着舒服还稳当。结果你们两个来了,我又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只好爬到上面躲起来了。”
呃,子壮恍然大悟。
这大樟树树冠繁茂,高耸入云,又正对着村口,实在是一个观察战况的好地方。
既然车稳当初能发现这里位置不错,流民村的疤脸小子自然也能发现,所以提早就跑到树上躲起来了。
不过……
子壮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你们知道郯国缉奴队今晚要来袭击,村口怎么不多安排几个人防备?是不是他们来得比你们预计的要早,打了你们个措手不及?”
流民村内现在惨嚎声不断,火光四起,由不得子壮不这么想。
“这个……”
疤脸小子欲言又止,瞥了旁边的车稳一眼,接着挤了挤眼。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还不如故意说出来,这是故意把车稳当傻子呢。
车稳心底一阵火大,忍不住又嘟囔起来,“人心都坏透了,现在又开始嫌我碍手碍脚了——要不然我现在下去,你们两个谈个悄悄话?”
子壮知道他今晚一直心里不爽,疤脸小子的举动更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有话直说就好,野马正大人是自己人。”子壮板起了脸,“出了事我会向奕老爷子交代。”
疤脸小子嘿嘿一笑,“既然子壮大哥这么说了,那小弟可就放心了。下次如果子壮大哥在首领面前给小的说上几句好话,小弟以后也不至于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他其他兄弟们……”
“说人话!”
子壮瞪了他一眼。
真是本性难改,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这疤脸小子的心可真大,废话可真多。
疤脸小子缩了缩脖子。
“那帮家伙早来一刻,晚来一刻,其实对我们的区别不大。既然知道他们今晚要来,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他们呢。村子有两个出入口,这几天也都安排了人,今晚也不例外,只是他们的确不知道今晚会有郯国缉奴队来袭而已……”
“慢着!”
子壮越听越不对劲,打断了疤脸小子的话,接着和车稳面面相觑。
这是啥意思?
明知道今晚有人来袭,为什么不多安排几个人,为什么不给他们示警?
疤脸小子似乎明白了子壮的意思,得意的一笑,“我们首领的意思,就是要让郯国人进入村子,当然要给他们点甜头尝尝了。”
“甜头?”
“嗯。”
把脸小子嘴角抽了抽,脸上的伤疤扭曲,让他的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我们村子里大约有六七十个新人,来了都不到一年,还摸不准他们的路数。就是这些人守在村口,也在村口的附近巡逻。这个,子壮大哥,你懂得。人有亲疏远近,这六七十个新人,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我们自己人,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
“次奥!”
子壮和车稳脸色大变,异口同声地骂了出来。
这狗日的奕老爷子,用心可真是狠毒啊。
他竟然瞒着那些新入村,又不是非常放心的流民,让他们故意去送死,就是要引那些缉奴队的人进村!
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对于缉奴队今晚入侵的消息一无所知,自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这可都是人命啊,怎么能平白无故,稀里糊涂地,就成为引诱郯国缉奴队的“甜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