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已经结束了十多天,流民村里虽然还是有不少的断墙残垣,很多地方还有火烧烟熏的痕迹,但毕竟又建起了不少简单粗陋的茅屋,多了一些生气和希望。
远远地望见子壮过来,早有人进去通报。
不多一会,就见毛脸鸷和他的哥哥匆匆赶到了村口。
“子壮,你的伤好了?”
毛脸鸷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嘴里说着话,劈胸就是一拳。子壮脚步一错,轻易地躲了开来。
“果然是好了。”毛脸鸷收住手,接着咧嘴一笑,“你也不给个消息,害得我和桑儿担心了好多天。”
听毛脸鸷提起桑儿,子壮才记起好多日子没有见她了,忍不住随口问道,“让你们担忧了——桑儿还好吧?上次流民村之战,她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吧?”
“她当时躲在地道里,毫发无损。”毛脸鸷大大咧咧地说道,“昨天车稳过来传信,说你现在已经基本痊愈,又荣升了马正司的野马吏,她才放下心来。不过,今天她不在,去郯国探望鬼姑去了。”
一提到鬼姑,毛脸鸷忽然伸出了大拇指,一脸的淫*荡。
“子壮,天下人我谁都不服,就服你。月黑风高之夜,茫茫荒原之中,你不但杀了人家的丈夫,还在几百号杀气腾腾的缉奴汉子眼前,肆无忌惮地公开调戏刚刚丧夫的‘头鞭’。比不了,我毛脸鸷甘拜下风,真是比不了……”
听毛脸鸷忽然提起鬼姑,再想起那晚的荒唐事情,子壮一时脸红耳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桑儿去找鬼姑干什么?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咳,子壮循声望去,看到毛脸鸷的哥哥站在一边,正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
子壮一窘,知道自己光贪着和毛脸鸷叙旧,竟然把他哥哥冷落在一边,实在是太失礼了。
他赶紧给对方拱手施礼,“友贤兄,惭愧惭愧……”
“子壮过虑了。”流民友贤不以为意,“见到你和小鸷亲如兄弟,我心里也很高兴。”
说到这里,流民友贤略带不满地看了毛脸鸷一眼,小声责怪道,“闲谈莫论人非,尤其是这男女之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不等毛脸鸷回嘴,他摆摆手,“小鸷,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和子壮还有要事要谈。”
毛脸鸷咧咧嘴,丝毫没感到不好意思。
不过,既然大哥说了,他也不好违逆,哈哈笑着走开了。
流民友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着子壮,“子壮莫怪,他还是口无遮拦,倒也没有坏心思——我们走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子壮自然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略有些尴尬而已。
看着流民友贤转身朝村内走去,子壮赶紧跟上,忍不住小声问道,“友贤兄,桑儿姑娘她……她去找鬼姑干什么?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在子壮的印象中,桑儿姑娘以前应该是鬼姑身边的奴婢,也算是她非常信任的人,要不然当日也不会派遣她潜入流民村。
不过,后来因为她和毛脸鸷暗生情愫,还有其他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桑儿这才背叛了鬼姑,双方现在应该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才是。
“冤家宜解不宜结,相信鬼姑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傻事。更何况,双方早有约定,对于过去的恩恩怨怨,流民村和缉奴队都既往不咎——桑儿姑娘已经是我们流民村的人。”
流民友贤看似轻描淡写地说道。
“昨日鬼姑那边传来消息,说她近几日可能会返回鲁国,问桑儿愿不愿意在她临行前见她一面,一笑泯恩仇。呵呵,桑儿毕竟和鬼姑相处多年,相互间还是有些感情的,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去郯国找她去了。”
呃,子壮恍然大悟,觉得这鬼姑还是颇有些男子气,拿得起放得下,只是有些太凶残了。
一个年轻女子,动不动就要阉了别人,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想想都觉得两腿之间隐隐作疼……
……
“我父亲已经吩咐过,但凡和蒲城邑,还是理正司的合作之事,以后就由我来全权负责。”流民友贤平静地说道,“子壮,你这次过来,是来随便看看,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流民友贤已经言归正传,子壮自然也不想遮遮掩掩。
“友贤兄,我这次来,有很多事情需要请教你们……”
流民友贤停住脚步,抬起眉毛,“例如……”
“例如……郯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和我们钟吾国一定要兵戎相见,他们什么时候入侵,你们和理正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