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错似乎早就想到了:“中策只需一箱钱,一些重物。”
姚腾:“怎么说。”
“殿下只需让人在热闹处张贴告示,若有人将重物送达北城门军需处,可得钱一千。”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论是谁完成此事,只要殿下当众发下赏钱,百姓们自然会看到,从而,也相信了殿下的信用。如此一来,又何愁招不来兵呢?”
姚腾闻言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商鞅南门立木的故事么?
想到此,他就忍不住问:“先生也知道南门立木的典故?”
毛错有些懵:“什么南门立木?”
姚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是,这个世界的历史没有商鞅变法,甚至连秦这个朝代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南门立木的故事呢?
不过话说回来,毛错的想法能与暗合商鞅,也足以证明他的本事了。
看来古之智者,大多不谋而合啊。
“至于下策,那就只有慢慢的发展,用行动让百姓们相信殿下了。”毛错惋惜说道。
姚腾大手一挥:“先生上策太仓促,下策太缓。中策可行。只不过,若是采用中策。钱粮军械…”
毛错微微一笑:“朔州有粮商二十家,他们一直都是崔公祖用来敛财的帮手。”
“崔公祖被擒,这些人惶惶不可终日。若殿下放出消息,让这些粮商以钱粮军械换取离开朔州的条件的话。那么我想,这些粮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殿下满意的数目。”
“最重要的是,他们离开朔州。殿下也少了几分担忧。毕竟卧榻之侧,总是无人方才睡的踏实。”
姚腾端起茶杯低头暗想,若是按照毛错所说,问题确实迎刃而解。
但关键在于,姚腾却不想放粮商们离开。
他未来的计划中,这些粮商可是有着重要作用的。
这般想着,姚腾便沉吟道:“粮商的话,不可以放他们离开。不过取信百姓,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毛错先是愕然,旋即劝道:“殿下,万万不可啊。这些粮商平日里便是勾结官府欺压百姓。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事来。收服他们,绝无可能。说不定,他们还会背后伤人,到那个时候,悔之晚矣。”
姚腾笑了:“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商人的确重利,但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他们与我同心。”
毛错不解。
姚腾自信满满:“因为,我可以带给他们无法拒绝的利益。最重要的,放他们离开,只能得一时利益,若留下他们,我将会获得更多利益。”
毛错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这些粮商怎么瞧怎么不像是安定分子,怎么留下他们还能获得更多利益了呢?
见毛错一脸疑惑,姚腾就说出自己的想法。
毛错听完,先是震惊,再是惭愧。
他一直以为,自己怀才不遇,再加上世道昏聩,因此方才辞官归隐。
但与姚腾这一交流,毛错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
相比较之下,姚腾方是治世大才。
若是依照姚腾的意思,粮商非但不会阻拦义军发展,相反的,他们还会成为义军崛起,百姓富足的最大助力。
带着这样的想法,毛错起身,对着姚腾深鞠一躬。言语中满是虔诚认真。
“殿下高瞻远瞩,非常人所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