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柘走后,伏云深却神情不悦地坐着,一言不发。
抛开他在她面前惯有的温柔做派,他的底色应是不怒自威,是天生的掌控者。
商宁抱着欢欢起身离开,她倒不是没眼力见,只是就刚刚的事来说她觉得她的怨气更大。
再者,她这回不打算继续迎合他。
伏云深抬头看着她,眼中布满着质疑,“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商宁闻言不由得皱眉,他的意思是他刚刚那么做是顺应她的意思么?
她想要皆大欢喜?
当然,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
她不喜欢纷争,不喜欢不必要的麻烦,不喜欢亏欠别人……可即便如此,现在的局面也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没那么宽容大度,宋楹要吃尽苦头方解她心头之恨。可她也不是那个可以决定一切,可以任意妄为的人。
她居高临下看着伏云深,“究竟是我想要的还是你想要的?”
尽管她目光尖锐,语气形同质问,可比起质问,这更像是一句无力的控诉。他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想法强塞给她,也只有她接受才能令他满意,这回怎么就是例外?
伏云深不理会她名为“委屈”的障眼法,“既然不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接受?”
她没告诉他撞破宋柘和宋楹的事,倘若他们真做了违背伦理的事,为了保密将错就错取她这个知情人的性命,她或许已经送了命,她居然还在这里委曲求全。
他的眼神辛辣直白,直击人心。
商宁看着他,脑中画面一度回到当初他在车里对她百般承诺希望她能与他组成家庭,她没有回绝,他第一次吻她,她没有反抗,他第一次与她亲密,她也没有拒绝……
最初的最初,他们重逢之时她表示过的拒绝已经被湮灭无声,只因为她一次又一次自欺欺人的妥协。
商宁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既然知道我不想要为什么提出来?”
他从来想要自己想要的答案和结果,她的想法若不是他想要的即便提出来他也只是一味想改变成他想要的。
伏云深微微蹙眉,“商宁,是我做得不够好,不能打动你的心?”
“不是,你做的好与不好都和我没关系。”
商宁说完自己都震惊自己的决绝冷漠,她想离开是真的,可对他动心也是真的。
她放下欢欢,将宋柘的玉牌放在他旁边,“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们大动干戈,事已至此,把宋楹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你兄长给你的信物,你不收着给谁收着?”
“我不要别人的东西。东西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理。”
伏云深瞥了一眼那块玉牌,捏着眉心道,“你留着,以后会有用处。”
他声音低沉,心情极差。
商宁知道,最近两个月他很累。但她仍不愿意收着那玉牌,从头到尾都不愿意。
最初不想从宋柘手里接过这块玉牌是因为知道了宋柘和宋楹之间骇人听闻的关系,即便刚才宋柘告诉他们宋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她也并不想和他们扯上更多的联系。
她会接下这玉牌多半是为了不让场面难看。伏云深的提议的确实现了皆大欢喜,省去了很多麻烦。
她是个怕麻烦的人,也怕给别人添麻烦,一直都是。
她坚持拒绝道,“你提议的,或许对你有帮助,应该由你收着。它对我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