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给老子站住!”负责看守出入口的官差是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壮年男人,他嘴里叼着一根竹签,此时他呸地将竹签给吐到地上,同时毫不客气地推开这个年轻人。
“老子才不在乎你特么死活呢,老子就是执行上面的命令。
滚蛋,晦气东西,再不走,小心我把你抓进去。”
官差话说罢,一口浓痰唾到这披麻戴孝的年轻男子脸上。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徐山风气得身子发抖,他用袖子把脸上带着恶臭的浓痰擦掉,年轻人的气盛劲让人也好不能冲上去打这个官差几拳。
但是满脸横肉的官差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同时一脸不屑地骂道:“来来,老子的脖子给你砍,这是刀,你特么有这个种吗?没种就赶紧滚!”
官差说着,把自已腰间佩的佩刀递给徐山风。
“来,照着这里砍,你砍!
你特么敢砍,老子就不拦着你。”官差嚣张的笑道。
其t身后的其他几名官差见状,都嘿嘿笑着跟着起哄。
“你……你们,你们算什么官差老爷,你们简直就是土匪!”徐山风下意识地接过官差的佩刀,然后反应过来后,吓得赶紧把刀朝地上一扔。
同时他则是又急又气又恼又感觉到窝囊。
“啪!”
“你他奶奶的,老子好心给你刀,你竟然把老子的刀给丢地上了!”官差上前劈头盖脸的狠抽起徐山风来。
这官差虽然因为酒色身子早被掏空了,但他好歹也是一名精英武者。
所以,几拳下去,就将那不敢还手的平头小老百姓打得满脸是血,鼻青脸肿。
徐山风被打得讨饶,对方却还是狠狠地照着他脑袋上狠踢了几脚。
“滚!别让老子看见你。
还有你们这些贱民,想进去或者想出去,先要有路引和你们的父母官的介绍信,否则就是他这个下场。”
满脸横肉的官差对着里面和外面围观的平头贱民,威严地喝骂道。
“都特么别在这里看戏了,都赶紧滚!不然把你们都打一顿,对付你们这些贱民,好言好语都没用,你们就怕拳头。”
周围围观的百姓见状,都不敢说话,甚至连侧目怒视都不敢,都像是一群呆滞木愣的鸡崽一般鸟兽散。
“嘿嘿,看见了吧,对付这群傻比东西,千万别给他们好脸,就得用拳头,就得用最恶毒的话骂,就不能把他们当人。
你一把他们当人,完了,他们就真把自已当回事了,那他们的屁话就多了。”
这满脸横肉的官差笑着自得地介绍自已管理贱民的经验。
“管哥,还是你可以。怪不得咱们主薄大人那么信重你。”
周围的其余官差,都赶紧附和恭维他。
一顿马屁拍下来,这姓管的官差非常享受,飘飘然的很。
而其余的官差,也都有样学样,只要是有人没有路引和介绍信的,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像驱赶牲口那样抽打想出去或者想进去的百姓。
在他们的身后,那满身黑甲的府兵,才是他们最大的胆气依仗。
而被打的满头满脸血的徐山风,躲在四散的人群中,时不时回头看向那群嚣张跋扈的官差。
为什么越是灾祸年,这些官差反而越嚣张?越不把底层小老百姓的命当命,更不把人当人看?
他们往上数三辈,哪一个不是平民小老百姓的出身?
可他们为什么左一口贱民,右一口贱民的称呼他们的同胞?
一想到父亲临死前的心愿,他无法完成,徐山风看向这些官差的眼神,隐隐地多了几分嫌恶与怨怼。
这些人,比什么邪乱还要可恶。
邪乱,起码还能对付,可这些人做恶呢?
这一刻,徐山风心头的恨意升腾起来,变得更加的强烈。
他恨不能将这些可恶的不把人当人的官差给宰了。
可是,转念一想到家里的八十老母,尚还年幼的孩子,还有正在坐月子的妻子……
他心中升腾起来的仇恨的火焰又不由得被浇灭了。
算了算了,民不与官斗。
慢慢地,他原本支愣起来的背影,也渐渐地和周围鸟兽散的其他人一样,佝偻了起来,背再也直不起来。
至于管家老徐死前的遗愿,徐山风也抛到了脑后,整个人只剩下了懦弱与苟且。
而在另一边,银田区内的严府。
严员外还有严锡山都在客厅里等着老徐看门回来。
可是,老徐都出去好久了,却始终没有回来。
严员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冲着外面叫道:“老徐,你怎么看个门要这么久?”
没有人回应……
这一刻,客厅里的人都莫名的觉得身上发寒。
一种诡异的凄冷的氛围,让整个客厅的温度似乎都一下子降了下来。
“大哥……”严锡山哆哆嗦嗦地看向严员外。
“别……别急,我再叫一声看看。”严员外现在说话的时候,也是声音带着颤音。
“老徐?老徐?”严员外再次冲着门外叫道。
久久都没有回应。
就仿佛刚刚出去的老徐消失了。
随后严员外等人都慌了,赶紧叫了两个下人结伴出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