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痛心沉沉，又道，“纵然皇上不在意这些，愿意为香见公主抛却一切，可皇上是否有问过香见公主的意愿呢？

臣妾听闻她与夫婿情意甚笃，又性子刚烈，怕是不愿轻易改嫁的。”

皇上并不意外如懿的抗拒，他将心中早已想好的法子，顺着嘴边说了出来。

“朕已经想好了。三年的道观生活实在是太长了，朕对寒香见的心意，是一日也等不了了。

草原上不驯服的部落有许多，朕准备派寒企率寒部众人打头阵，前去扫平这些战乱余孽。

战事一起，难免有所损伤。刀剑无眼，若是寒企不慎马革裹尸，朕定当厚赏寒部以作抚慰。

朕乃天下之主，何人胆敢忤逆于朕。纵使寒香见刚烈，可等到她没了夫婿，没了依靠，朕自然有法子让她甘愿入宫。”

皇上这般信心甚笃，满腹算计的狡诈模样，落在如懿的眼中，更觉荒谬可笑，胆颤心惊。

回忆如潮，汹涌而来，激荡入怀，直叫人随波挣扎，不能违拗。

前世寒香见入宫，皇上欲要强迫于她，寒香见拼死反抗，划烂了自己的脸颊。

那时候，皇上也是这般惺惺作态的来求如懿，帮忙从中劝解的。

回忆与现实交错，令人分不清到底哪一边是现实，哪一边是幻境。

同样的人面对相似的事，做出同样的选择，不足为奇。

或许，两者皆为现实。

“臣妾身为皇上的妻房，顺从夫君是妇德。可臣妾同样也是这大清的皇后，更有对皇上的直言劝诫之责。

皇上若是喜欢寒部的女子，臣妾会派人去寒部多寻几个清白女儿家供皇上充盈后宫。

可强夺臣妻之事，恕臣妾不能帮皇上去做。皇上还是莫要在臣妾这里多费口舌了。”

“你……”

见如懿软硬不吃，皇上勃然大怒，又急又恼，一把将桌案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皇后！你这般冷硬的态度，哪里还有半分身为皇后的柔顺？

朕是皇上，天下之主，普天臣民皆是朕的囊中之物。朕不过是要一个女人而已，你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皇上气急败坏，怒目圆睁，难得对如懿吼叫道。

如懿忍着气，抿着唇，直面着皇上狰狞的神情，回嘴道，“皇上这话自己可信？

臣妾不过实话实说，皇上若嫌这话难听了，那就莫要去做。”

“朕已经放低姿态亲自来'求'你了，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寒香见入宫，又不会威胁到你的皇后之位，你为何如此悍妒？

若是孝贤皇后还在，她定然不会如你一样忤逆朕！”

皇上口不择言的说完，看着如懿因心寒受伤而湿漉的眼眸，登时就后悔了。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如懿本性就是个倔脾气。

从前她的忍耐筹谋，都是为了今生的顺遂。

可没想到，她摒弃了感情，努力做好一个贤后，换来的不过是皇上的得寸进尺。

理智顷刻崩塌，如懿索性也跳脚起来，有了几分年少时的刚强执拗模样。

“臣妾为何拒绝皇上，皇上自己心里不清楚缘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