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礼拜五,临近中午的时候刘连打来电话说参加“旅游小姐大赛”的样衣都已经出来,问时小悦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我最近不太舒服。”
她含糊其词着,其实经过几天的卧床休息,身体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找这个借口实在是情非得已,总不能坦白说自己被汤家人软禁,连出个门都要事先申请吧。
刘连不疑有它,以为是真的病得不轻,就干脆地替她作了主:“那上海你可能也去不了了,没事,我跟小韩去吧。”
放下电话,时小悦思来想去了老半天,还是觉得不妥。自己在服装设计方面也许确实远不如刘连,样衣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是说起去上海,对于一个知名度并不算高的新公司来说,带队参赛的仅仅是一个主管而已,在主办方看来,恐怕难免会有怠慢的嫌疑。
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吉祥物,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到场。
正想着,福婶带着午饭进来了。
“今天我想到下面吃。”
数天以来她都是借口身体不适没有下楼用餐,其实是不想见到汤明朗父女俩,结果她的心愿达成了,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和他们碰面,总算避免了不少尴尬。
见其主动下楼,汤家的三位长辈们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祝盈盈马上吩咐厨房去添碗筷,还热情地邀请其坐在自己旁边。
时小悦从来都不喜欢在饭桌上讨论事情,因此一直忍到用餐结束才开的口。
“这个我不好作主,还是等明朗晚上回来了你再问问他吧。”
时小悦只当是祝盈盈不想答应所以才拿儿子当挡箭牌,毕竟上次的协议别看落款人是汤明朗,但策划者和撰写者可都是眼前这位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当家主母。
她自然不肯善罢干休,于是又一番好说歹说,对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松了口:“要不,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
呃,自己不是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吧?
祝盈盈的脸上就差没有直接写着“你请便”这三个大字,时小悦却像是被缚了手脚,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低下头嗫嚅着:“我没有汤大哥的电话。”
此言一出,客厅里立即就安静了。
在汤家住了这么长时间,跟程悠然又那么熟,居然连儿子的电话都没有,祝盈盈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告诉对方:“你用家里的任何一部座机直接拨‘20’都可以打到他办公室。”
时小悦红着脸应上一声,赶紧躲回了房间。
由于事先已经收到母亲的通风报信,汤明朗在接到时小悦的电话后想也不想就直接答应了:“可以啊!但是你得把悠然的电话号码给我。”
见其还在装糊涂,他干脆就进一步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天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小纸条上写着的其实是她的新号码对不对?188开头的。”
时小悦当场就瞠目结舌,话筒也被她握得死紧。
她实在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如此聪明也如此狡猾,自己不过是在看到空白的通话记录后才联想到那手机应该不是莫猛的,而是专门用来“钓鱼”的,而他,居然一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大鱼”傻乎乎地往里钻。
再想到自己的手机也可能已经被监听,她顿时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