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头,声音低沉:“我已经到了15分钟观察着你呢,你完全没有准备好。启用你风险太大。”
“我已经准备好了!”童迩世加重了语气。
那人拍拍他的肩膀:“你离准备好还早,潜伏不代表不成长。口琴说的对,你太急躁了。”
“我-”童迩世有些委屈。
那人的语气严肃起来:“你一直没有发现我,你也没有看到我支开了-”指了指楼下,“他,还有你完全沉浸在你的世界里,没有看到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童迩世知道时间的宝贵,他快速地点头,等着那人的教诲:“用你的眼睛,看人,看目的,看行动,用你的脑子想,想实质,想人心,想策略。”
“组织要隐蔽、精干、少而密、单线联系,在活动中尽量职业化、社会化,以公开身分作掩护。你看不起薛翰遣,认为他无名无节,这不是我们工作的态度,更不是对自己同志的态度。”
童迩世不知道薛翰遣原来是一条战线上的,那他怎么-
“要交朋友做工作;要建立关系,深入社会;要见缝插针,做串门的生意。你啊,完全没有准备好。”那人细细交代过,便要离开,又叮嘱了句:“今天跟你们两的人太多,你下次再问他今天的关窍。他可以为师。”
“是!”童迩世默算着等那人离开这栋建筑,才踱出试衣间,捏了尚温的茶杯倚窗看下去,果然,其中有黄鹤宜的人,是个新面孔,可惜办理借调手续的时候,童迩世正同办公室董主任商量派车事宜,连照片带履历看的清清楚楚。
区区姨太太逛街扫货的阵势,不想引了各方鱼龙混杂,还是说,误入了旋涡中?童迩世看到了一身西装、架着墨镜的温南江从斜对角咖啡馆出来,殷切地为一个身怀六甲的高个子女人开门,在街口聊了几句,很快一名老妇来到,才和那女人挥手告别反向而去。
眼瞧着温南江越走越近,童迩世后倾了下身体想避,不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太突兀了!把茶杯抬高了一点点,遮住半张脸,继续不动声色地倚窗观望。
温南江笑眯眯的站在楼下,阳光灼眼,眯成缝也遮掩不了他发现童迩世的意外之喜:“哎哎哎,你不在吃得没滋味,相请不如偶遇,下来下来,还要我爬楼去找你啊!”
童迩世一时不知道是该把茶杯放下还是直接砸下去,这活脱脱西门庆的语气,不止那些暗桩,连路人、小贩都直愣愣地看起这出“楼台会”。
“我问过那人了,说紫檀上好的材料,应该配大鳞,可惜喽,现在没有上好的蟒皮,你还得再等等!”无视童迩世的眼神,温南江摆明了故意地,这条街上没有一个人听不清他说什么。
童迩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温南江搭台哪怕唱西厢记,他都得莺莺莺陪着,谁叫马路的另一端上演着关羽出曹营呢。丢了一枚柑橘下去:“找不到还要请你吃饭啊,一只蜜柑管够啦!”
“下来!”温南江接了橘子,又给他丢上来。
探身接起抛上来的橘子,童迩世板了面孔:“连橘子也没得吃喽!”
“你下来啊。”温南江手搭额上遮挡阳光。
“后天晚上,铁签子烤羊肉!”童迩世把橘子丢下去,“有事呢!”
“行,后天!”温南江当即掐破橘子皮,掰成小瓣,剔去白络,含含糊糊边吃边谈两句天际外的话,随地丢了橘子皮,潇洒挥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