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是我,是她们,她们才是想害你的人,不是我。”
“之前我就在想,爷爷你对二姐那么好是为了什么,我和大姐才是你的亲生孙女,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们都不是你的孙女,既然都不是亲生的,你为何对她们那么好,她们想要什么你跟她们什么?我呢?从小受着你的气,你打我骂我,什么好东西都是给她们,她们想要新衣服……”
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仿佛是吐了一肚子的苦水。
唐尚摇头,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三个孩子都不是亲生的,把你收养给你吃穿就好,心里索取的越多,反而会失去的更多,不懂报恩。
凰白嘴唇微动,似乎想说话,但想起刚才唐尚让他悄声,又闭上了嘴。
唐尚看了一眼表,秒针已经波动到十二点。
抬眼,手中出现白光,一个圆阵出现在他脚下,那阵上写有一个字:渡。
“亡灵已逝,头七已过,该报的怨也已经报了,随吾离去,从此,这世间便与你了缘。”
一个全身散发着白光的老人出现,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已经恢复原样的女子,似是无奈似是歉意的叹了一声气。
唐尚双手结印,那圆阵增大,罩在老人脚下,闭眼。
“等一下。”
凰白突然出声。
唐尚竟停顿下来,脸色十分不好的看向凰白,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还有什么事?”
凰白看了唐尚一眼,然后又看向老人,轻声问道:
“她真的刻薄你来吗?”
老人眼神渐渐涣散,似乎生前的记忆开始消散,耳边突然传来这句话,他下意识回答道:
“老鼠药。”随后无了意识,那眼神出现懵懂与无知。
凰白不解,看向唐尚,问:
“什么意思?”
唐尚不理他,手上白光大盛,随后消失不见。
凰白:“……”
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四周,摸摸脑袋,人呢?又把他给忘了。
再次睁眼,天空连带着周围一片黑暗,那黑暗不是人界的黑暗,而是诡异的黑暗,黑暗到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
唐尚看向前方的那一片黑河,岸边靠着一搜船,船上有一个全身黑袍的人,手拿桨立于船头。
唐尚手中泛着白光,往地面上一指,一道白光从自己脚下延长到尽头,仿佛黑暗中指引道路的光。
那黑袍人对唐尚轻微点头,唐尚点头回礼。
随后转过身,从老人身上提取部分的灵力当做报酬。
手悬空按到老人的头上,一抹生前死亡的记忆出现在他脑海。
宅子里,老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所出,一位女子在外面,偷偷的把瓶子里的抗癌药给换了,老人估计当时已经快不行了,竟透过厚厚的墙壁看到了这一幕。
女子把水和药端到老人面前,老人已经知道,但还是喝了下去,这已经判定了死亡。
原来如此,唐尚垂下手,手中泛着白光,待白光笼罩到自己后消失不见。
老人看向前方的光芒,黑袍的人伸出一只手,口中道:
“来。”
……
唐尚出现在原地后发觉凰白还站在那女子的房间里,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还在这里?”
凰白小声的说了一句:
“等你呀。”
唐尚无奈扶额:
“我还能跑了不成?”
哪知凰白当真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说:
“能。”
唐尚:“……不错,有自知之明。”
“什么?”
“没什么,夸你呢。”
凰白若是一只兔子,估计两耳朵都能甩动,他十分欣喜。
唐尚“……”
“走吧。”
唐尚出了这宅子后,朝周围看了看,解除自己的隐身符,向前走去。
“我们现在去哪?”凰白跟着他身后问。
唐尚看着两旁半夜依旧灯火通明的街道,灯光映在他眼睛里仿佛想照耀他眼睛里的阴霾,可阴霾已至心间又怎能祛除,他缓缓的道出两字:
“回家。”
“哦哦!”
凰白这一路上看着唐尚的背影,似乎想问什么却不敢问,两只手交叠在一块挣扎,他垂眸敛去眼底的波痕,低声问了一句:
“你讨厌我吗?”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到。
唐尚耳朵十分灵敏,捕捉到了他声音,却没有回答。
讨厌?算不上,毕竟这不是他的错,只是自己的原因罢了。
“明天陪我去找我爷爷。”
“嗯嗯,找……”随后似想到什么闭了嘴,他貌似知道他找他爷爷是干嘛了,也是,自己这么弱,谁会要呀,其实……有一件事他骗了唐尚,渡灵人一生当中可以重新召唤鬼渡,但之前的鬼渡必须死亡后方可重新召唤,他不敢说。
唐尚回到家以后立马爬在床上睡觉,头刚躺在枕头上便已经睡着。
凰白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唐尚熟睡的面容,一双眼睛中满是欣慰,伸出手指似乎想戳戳他的脸庞,可是怕惊醒他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