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郎穿着象征部落共主身份的锦衣华服，用镶满宝石的权杖推开门扉，慢慢走进关押着华阳的山洞。

山洞很暗，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只有洞口撒进微弱的光和新鲜的空气。

华阳听见声响，抬头看着逆光而立的瑜郎，嘴角微微勾起，声音沙哑，如同碎石和土块的碰撞，“你来了。”

透过微弱的光亮，可以清晰的看见衣衫褴褛的华阳坐在石块上，因为长时间不见天日，他肤色苍白，面无血色，然而，眉眼带笑。

瑜郎只觉得一阵心悸，就像被人紧紧地握住了心脏，在捏爆的边缘试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华阳，看到了么，我已经成了部落共主，今天来，是要带你出去看看我打下的江山。”

“你开心就好。”

华阳声笑着回应了一句，也不起身，依旧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地坐着，事实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走出这个山洞了，细细回想，也有十年了吧。

瑜郎被他噎了一句，不悦地皱眉，忽而想到了什么，嚱笑一声，快步走到他身前，粗暴地将他拽起来，强拉着他的手走出去。

山洞外，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驱散了人间所有的黑暗和寒冷。

启明星，渐渐暗淡，无声地滑落天空。

“华阳！”

瑜郎虽然看着日出，却也一直偷偷关注着华阳，见他忽然倒下，心下大骇，大呼一声，紧紧地抱着渐渐变凉的身体。

……

李不渝还是觉得头晕目眩，不或更多的还是寒冷刺骨，他看了看小身板，紧了紧动物皮毛做的简陋衣服，双手捂嘴，呵了口气，得了片刻温暖。

真冷啊。

“大祭司，首领要你过去。”

李不渝闻言，掀起洞口挂着的用来防风御寒的皮毛，一阵风雪袭来，他哆嗦了一下，跟着那个青年去了首领的山洞。

负责圈养牲畜的三承见他来了，连忙将噩耗禀告他，“大祭司，今天早上，我们圈养的石猪和牛羊死伤过半，所剩无几，我们支撑不了几天了。”

“昨夜狼王入梦，赐下神谕，南移可生。”李不渝顿了顿，见他们愣了一下，还在犹疑。

首领首先打破了平静，“大祭司，我们世代居此，如何舍得离去？更何况，我们这里风雪寒冷，其它地方也许更冷。”

李不渝点点头，“求生还是等死，让狼王决定吧。”

当下，他们冒着风雪前往祭坛，李不渝举着祭司的权杖绕着雕塑念念叨叨，那是一把石头权杖，杖柄雕刻着狼图腾，还镶了一颗墨绿色的宝石。

忽而，他将权杖抛向空中，权杖饶了几个圈又掉落在地上，权柄直指南方。

狼王给了他们方向。

他们信仰的狼神给了他们答案――南移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