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穆明知道玉佩是尤物,也是愧疚了,两手扣在脑后,眼睛不敢乱瞟,低头小声道:“错了错了,不敢了,哥,你别气啊。”</p>
姜穆明是姜家外门弟子,细说来,是八杆子打不着边的表亲与姜家有些牵连,再加上他本身有些资质,就被硬生生塞进了姜家。</p>
姜雁北是不在乎内外门的,他爹就是姜老太太路边捡来的野娃娃,只是扣了个姜姓,身子里不定流的是哪家人的血呢。</p>
他轻易地被这声“哥”取悦了,两个鼻孔同时喷出了道恶气,紧紧攥住玉佩,“不可殚言,你小小年纪,不要问那么多。”</p>
姜穆明应了一声,乖乖坐到他旁边,摸了摸他的小破剑,“哥啊,你不是喜欢用刀吗,怎么还在练剑啊?”</p>
姜雁北想都不想,轻飘飘地说:“我又没刀,怎么练?”</p>
姜穆明把头扭向了另一边。</p>
姜雁北不以为意,伸手握住了小破剑,还挺稀罕地抚摸了一下。</p>
姜家以剑法闻名,他爹姜有识这辈子就一个愿望,想让姜雁北学好姜家剑,顺理成章地在内门走出一条路来。他只是个挂着名的姜家人,若手上没这块保命的玉佩,再拿不出真本事,怕是就要换个姓被逐出家门了。</p>
禹湘子一早就说他不是学剑的料子,可那又怎样呢,他得在姜家立足,他得活命啊。</p>
姜雁北握住剑,一下又一下地松开再攥紧,姜穆明这时又咋呼了起来,显然是看见了什么人,指着脚下的远路,“哥啊,是方道长!他当真进过嵇山吗?”</p>
姜雁北刚看过去,就见方绝鹤大摇大摆地出了帐,与往常一样风流得很,“进过。”</p>
姜穆明伸长脖子看,疑惑道:“咦,方道长身边那个是何人,远远看着就觉得好看,个子也高,从前没见过!哥你认得吗?”</p>
姜雁北看都不用看,马上接道:“是他表弟。”</p>
姜穆明拧着眉头,看了老半天,“他们怎么好像拉着手啊?”</p>
姜雁北白他一眼,觉着姜穆明实在是大惊小怪,“那是什么稀罕事吗?我也和他拉过,他手捏起来还挺舒服的。”</p>
姜穆明若有所思,抿唇点了点头,扭过头来看看姜雁北,又扭过去看看傅观止,比较了一下两人,慢慢摇头叹了气。</p>
姜雁北“嘶”了一声,照着他后脑给了一掌,姜穆明抱着头痛呼,泪眼汪汪地斜了姜雁北一眼,再向下看去,委屈巴巴地问道:“哥啊,那人是不是杜家的?”</p>
姜雁北转着腕子,顺着一眼望去,看到了杜景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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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水潭之中寻到了黄白之液的水源处,便商议着如何引出,如何利用。宋二将天堑送去给了杜西关,杜景之匆匆出了帐,杜清之在不远处候着他。二人一路边走边说,是要去探一探源头。</p>
今日在外走动的修士格外少,杜景之留意了一番,他二人步子一致,走进了群山之中。两人走进了山崦,杜景之摸到那玉扳指还在自己身上,倒是忘了一并让宋二捎去,他本想让小五练练弓的。</p>
今日有薄雾,日光却穿不透,只在茫茫中落下点点亮斑,杜景之眼角也落了一片,只听杜清之不急不缓道:“我还记得大哥在时,曾说有朝一日要带杜家深入嵇山,再入炼渊,取出撰魂来。如今他虽已不在,可心愿成了一半,是你有心了。”</p>
杜景之不语,他被光斑衬得面色苍白,杜清之扫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p>
杜景之抬眸看向他,杜清之半阖目,他缓下步子,避着刺眼的光:“惊蛰过后,春寒就要变本加厉,但马上又是一场清和,熬过去熬过去,那是我盼的。可你们不一样,你们在杜家,偏偏喜欢待雪,待一场万物寂灭的严寒,好像它能覆住杜家的天一样。我怕啊,怕气序就这样乱了。”</p>
杜景之抬手遮了一束光,他向后看去,身后凸石如雁齿参差,他们已走了不少路了。石隙间是萧索的风声,两箭地内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他的心越来越沉,紧握住了玉扳指,看着杜清之,“气序是天数,乱的,是人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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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推剧情辣,抱歉拖了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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