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泽磊最近快要被少许、适量和足量逼疯, 每次在厨房看见何防微随心所欲地放调料时, 他都会怀疑这是不是某种特异功能。还有切土豆丝萝卜丝, 抓炒翻炒爆炒,做个饭怎么就这么多花样呢?
“因为如果花样不多, 你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何防微用筷子夹着一块牛肉喂到岳泽磊嘴里。这肉烂而不碎,炖得极其入味儿。岳泽磊吃完,端起自己的一盘炒土豆丝, 准备拿去倒掉。
“欸你等等!”何防微从他手里把东西抢回来,“你也太浪费了吧,如果不好吃的都倒掉, 你干脆别做菜得了。”
“好吧……”岳泽磊丧气地看着盘子里被切得大小不一的土豆条, “等会儿我吃这盘。”
何防微转身端菜出去, 不住偷笑。
两人刚摆好餐盘, 忽的门铃声响起, 何防微一看猫眼,孙泽淼正抱着娃, 和岳妈妈一起站在门口。
“阿姨, 泽淼,请进。”他们谁也没有提过改口叫爸妈的事, 岳家人就好像没想到这一茬儿似的, 岳泽磊更是觉得这种事无所谓。他虽然一直试图适应何防微的家庭观, 但心底里仍然觉得防微是跟他一个人结婚。
“不介意我们过来蹭饭吧?”
“介——”
“怎么会介意呢?”何防微粗暴打断岳泽磊的话。亲生儿子乱说话就算了, 他再跟风算什么。而且岳泽磊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把母亲赶出家门的地步, 那他就势必得维持表面和平。
岳泽磊耸了耸肩, 随意一挥手:“坐吧,刚要吃饭。”
孙欣然心里憋气,面上却还得笑着。她和岳天成把岳泽磊养这么大,年轻的时候确实重视事业,忙着参加各种书会,策划展览,无暇顾及儿子,但该请的保姆该给的钱一分都没少过。结果儿子养这么大,除了每年冷冰冰地打钱回来之外,对他们夫妇俩可谓是不假辞色。早知道这样,小时候发现他不交朋友、性格孤僻的时候,就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
何防微盛好饭,问孙泽淼:“齐夏吃什么?他还不能吃这些菜吧?”
“出门之前吃过了。”孙泽淼熟练地一手抱娃,一手拿筷,“我就吃点清淡的吧。”
孙欣然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尝了一口后猛灌水:“这道菜做得有失水准啊,太咸了。”
岳泽磊再次受到打击:“这是我做的。”
何防微端了碗白水出来:“涮一涮再吃,应该会好一点,至少是炒熟了。泽淼就吃我做的这几道吧。”
他吃得淡定,孙欣然却心里别扭,心说儿子怎么现在连厨房都进了,果然何防微身为一个男人,能把岳泽磊这样的人勾走,本事真大。
“你别吃了,我说了这个我来解决。”岳泽磊生气地把碗摆到自己面前,自顾自地大口吃土豆丝配米饭。何防微觉得他蠢甜蠢甜的,不住怀疑自己读书的时候怎么会把他当成难以接近的男神。
吃完饭以后岳泽磊去洗碗,孙欣然和孙泽淼俩人在客厅里逗娃。他们买的这房一层只有两户,四室两厅,主卧延伸出去一个半开放式的书房,从落地窗看出去,湖景山景次第呈现。何防微恨不得跑过去窝着看景,离这强行亲密的家庭氛围越远越好。
但孙泽淼和孙欣然没有听见他的心声,两人隔三差五就上门,防微又不能赶人,只得自己憋着。
某天晚上靠在床头看手机,何防微忍不住问:“泽磊,你妈妈是已经退休了吗?”
岳泽磊道:“是的吧,可能在泽淼家玩。我舅和舅妈是考古学家,泽淼小时候常在我家。我喜欢自己在房间里看书,我妈就带她到处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