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
场面一片混乱,岳夏撒泼打滚,要留在家里等防微回来。孙欣然和岳天成不愿相信儿子是真的幻听幻视,宁愿觉得他是在用何防微还在这里的谎言来报复他们夫妻俩曾经的刁难。
岳天成朝妻子使了个眼色,抱起挣扎不停的岳夏,撂了句没什么说服力的狠话:“岳泽磊,你好自为之,我就看你能自欺欺人多久!”
何防微飘在他们三人后面,一直跟到门口。岳泽磊晃了晃手腕:“该回来了,防微。”
孙欣然拽住老公:“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就忍心把儿子一个人留在这儿?”
岳天成叹气:“夏夏还在这里,就是想把他关进精神病医院,也得看场合吧!”
精神病院……孙欣然想,自家儿子就是再离谱,他们也不能这么干啊!
岳泽磊没想到,只是让防微看岳夏哭会儿,自己第二天就能丢了老婆。他下班回来没看见何防微,第一反应就是去岳夏的学校找人。小学放学时间早,岳泽磊问了岳夏的班主任,得知他被奶奶接走,破天荒地在节假日之外去找了岳天成。
一到那戒备森严的院子里,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岳天成比他还惊讶,自己只是调兵遣将想要把岳泽磊强压去治病,都还没出发,病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岳泽磊没想反抗那群警卫的武力,他冲进去找岳夏,如释重负地发现何防微果然温柔微笑着守在他旁边,观察他过得好不好。岳泽磊彻底投降了。罢了,作为表舅,他以后时不时带着何防微来看看岳夏的状况,也是应该的。
警卫一左一右将岳泽磊控制起来时,何防微立刻起身飘到他身边,稀薄的灵体在他身上蹭了蹭,眼中满是担忧。岳泽磊笑着对他说了声“没关系”,看他紧紧贴着自己,觉得满足极了。
两个月后。
孙欣然站在疗养室的玻璃窗外,脸上满是泪水。
“都是我的错,是我在他小时候只顾着参加名流聚会,根本没管过他。长大之后也只会用世俗的成功标准来要求他,利欲熏心,甚至强迫他去做不情愿的事。”
岳天成在旁边叹气:“你也别太自责了。医生不是说了吗?他除了想象出一个特定的形象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症状。从心理科到精神科再到神经科,哪个专家不是这么说的?该做的病理检查都做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疗养室内,岳泽磊调着电视频道,转头对身边的何防微说:“看这个怎么样?这人据说是今年日本摔角界最有潜力的新人王。”
他在这里疗养期间,被医生收走一切饰品,包括那个红绳结。但何防微仿佛感受到他面临的危机,即使没有信物,也一步都不曾离开他。说到底,真正牵绊他灵魂的,还是他深爱之人。
防微“嗯”了一声,看电视看得目不转睛。岳泽磊不看电视,只看他,半晌,忽然袭击道:“老婆,你还爱我吗?”
“爱。”
岳泽磊觉得他现在一个单字一个词语往外蹦的说话方式格外可爱,经常缠着他做问答:“那如果你能重新再来,还要不要跟我结婚?”
何防微犹豫了。他头一回在灵体状态下眼神闪烁,一言不发。眼珠子里的光转啊转啊,最后渐渐散掉,像是宕机似的,进入呆滞状态。
岳泽磊苦笑一声,在虚空中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想回答就算了,我这么糟糕……你就是再喜欢,也不会想再和我开始一段婚姻了。”
何防微仍然一言不发,只是凑近他,额头冰冰凉凉的贴住他。岳泽磊快要回忆不起以前他们还能肉贴肉地相拥而眠时,皮肤触碰的感觉究竟有多么美妙了。
岳天成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用双手搂住虚幻的人,荒诞地深情亲吻。他叱咤风云这么些年,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教育方式。
这样的生活,在岳泽磊从疗养院出来,恢复正常的工作生活之后,还持续了很久很久。他曾几度因为触碰的欲望崩溃,用烟酒麻痹自己。可要让他放弃跟阿飘老婆在一起,又是万万不能的。
如果在一起是上天注定,那么这持续而甜蜜的痛苦,或许是另一种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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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甜下章甜,一直甜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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