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齐昭被白雅带去了原阳。
丞相的大公子大婚当天,长街上挂满了红绸灯笼。
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丞相府更是门庭若市。
当天,齐昭终于见到了久别的妹妹。
院子里,满园花开。
齐婉穿着凤冠霞披,艳丽耀眼。她看上去明艳照人,丝毫不逊色于齐昭。
齐赵之地出美人,这句话在齐婉和齐昭的身上说的格外真确。
“小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嫁给慕容染?”齐昭迫不及待的问,“是不是有人逼你的?”
或许是穿着一身华丽的凤冠霞披,齐婉与往日清秀朴素的她判若两人。尤其是脸上的神情,冰冷而漠然,“没有人逼我。”
“小婉!”齐昭看向齐婉,有些着急,“你不要赌气,这可是你一生的幸福。”
“我的幸福早在齐国覆亡的那天就没了。”齐婉笑了,“嫁给慕容染是我心甘情愿的,他是丞相嫡子,将来会是西宁丞相,到时候我就是丞相夫人。锦衣玉食,权势名利,要什么有什么。”
“小婉!”齐昭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他那个一向单纯的妹妹说的,“你知不知道慕容染已经娶了七房妾室,他配不上你。”
在西宁国这些年,齐昭也或多或少听闻过朝中局势。
慕容染虽然是丞相嫡子,身份尊贵,但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沉迷美色,利用家族的权势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这种人齐昭怎么能让齐婉嫁给他。
“呵~”齐婉冷笑,“我当然知道他配不上我。曾几何时,我也是堂堂的齐国公主,丞相公子算什么东西?我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如果父王还在的话,他绝不会允许我受这种委屈!”
齐昭望着齐婉,心头苦涩,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小婉,我会照顾你的。”齐昭郑重的说。
听了这话,齐婉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拿什么照顾我?”她盯着齐昭,目光如寒冰彻骨,“这几年来,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原阳,自己在外面倒是过得逍遥快活。我看你早就忘了自己是齐国太子,你的身上流着齐国的血!”
“我没有…”齐昭的脸色刷的白了,他想要辩驳,却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每天都在等着,有一天你能带着我回到齐国,重新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可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不愿意复国,不敢为父王报仇的话,那就让我来。”
“小婉,你想干什么?”齐昭喉头一紧,他立刻意识到,齐婉似乎有了某种打算和决定。
“慕容染答应我,他会说服二皇子,出兵南夏。”
“小婉,你不能相信他。”
“那我能相信谁?你吗?”齐婉冷笑。
齐昭哑口无言。
齐婉拂袖而去。
齐昭痛苦的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几年来,他下意识的想逃避,五年前的那个雪夜,是他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噩梦,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直到现在,每次想起,还是让他头晕目眩,直冒冷汗。
他亲眼见着父王和母后在他眼前死去,他亲眼见证着齐国灭亡。恐惧,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
他何尝不想复国,可那又谈何容易。
“你在这儿做什么?”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齐昭看过来,竟然是花船上的那个青年。
齐昭记得,他好像是姓慕容,“二公子。”
慕容歌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是慕容家的二公子?”
“慕容家家世显赫,年轻一辈的翘楚,只有大公子和二公子。你没有穿喜服,所以应该不是慕容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