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么听我话？我说不亲就不亲？”易旬望着他笑。

杨意重新抱住他。“嗯。你想怎么样，都依你。”

易旬眯了眯眼，看着杨意。“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杨意温柔地望着他，眉眼带笑。“你问。”

易旬顺势推着杨意躺在榻上，继而一臂枕在一旁，侧躺着看向他：“我在想，师兄现在皮肤这般，想来是不能当下面的。否则会好多流血？那我可舍不得。可若要我当下面的……”

杨意脸立刻红透了。“阿旬，休要胡说。”

易旬叹口气。“我没有胡说。百年前我们就是因为没有洞房，害得我误会了一百年。所以这个问题不容你逃避。”

“我……”杨意这个时候大概也知道当年楚孟平做的好事了，当即也不免笑了。他轻轻捧着易旬的脸：“我已经替你好好说过孟平了。”

易旬跟杨意一同倒下，此刻望着杨意如画的眉眼，到底没有再耍流氓。他看着杨意，问：“如果百年前，你知道我的心意，会如何呢？”

“我……会更早开心一些，会更舍不得一些。”杨意道。

易旬问他：“但你并不会改变决定。”

杨意道：“我别无选择。”

“你到底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切真相？”易旬问。

“等去无量山吧。见到师父，我和他将当年的一切，都告诉你。”杨意道。

“好。”易旬眨了下眼睛，看见杨意的脸上又起了血色纹路。

杨意似乎也觉察到什么，从虚境里拿出那种叫金玉的药。

易旬看见他又要涂这种剧毒的药，就胆战心惊。他按住杨意的手，问他：“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知道这药是怎么回事。你会伤及五脏六腑的。”

“我……无妨，我修得仙体，可不受影响。”杨意道。

仙体？当真是仙体？

思及暗道里看到的一幕，易旬的心都一抖。他望着杨意，道：“即使是这样，我也担心。你为什么非要涂这种药？”

“我……我只是……”杨意沉默片刻，终如实道，“你从前总说‘师兄最好看’之类的话。我想，如我以现在的样子出现，你会吓到，会害怕，会……不喜欢。所以我想，我得维持原来那样。”

此时此刻，易旬已经越来越感觉到，杨意的爱太沉太深，到了一种自己难以想象的地步。

可以说，易旬觉得，杨意爱自己，比自己爱他，还要多太多太多。

易旬之前对杨意的爱很简单很纯粹。师兄长得好看，对自己好，对自己有恩，各种情愫加在一起，成了一种爱恋。而无论从样貌，还是品行来说，杨意都是一等一的好。所以易旬后来遇见过许多人，但他们都不如杨意。倒不是易旬有多忘不了杨意，实在也是因为，他们确确实实不如杨意好。

但易旬算是能放下的。他有试着向前看，并没有过于沉溺在过去。

可是他感觉到，杨意是彻彻底底的沉溺的了。杨意这样原本风轻云淡的人，一旦喜欢了，就真的把这一辈子搭进去了。

这样的爱，对于易旬来说，其实是有些沉重的。尤其他已隐隐感觉到，杨意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沉重的爱意。

可易旬不想因为沉重就放手。他反而愿意去包容这样的杨意。至少，他想试一试他们能不能走下去。

“傻师兄。”易旬终究喟叹一声，再道，“我不许你再用这个药。一会儿去无极阁，若是怕吓到其余人，你可以戴面具，又或者，我帮你用易容术做些修补。总之，不能用药。”

杨意终究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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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云海深处，无极阁。后山禁地。

这片禁地向来没有任何人靠近，连大管家柳碗儿都不曾涉足。

这一回来到的，是陆香尘。

山洞里面全是冰，冰晶投射出明亮的光芒，却让整个山洞愈发寒冷。

洞里有数个冰床，靠近洞口的那张冰床上摆放着一具尸体，他穿着一身白衣，手握一支横笛，虽然闭着眼睛，亦可感觉到此人如玉的面容，如清霜一样的性子。

正是六月雪。

陆香尘望了他几眼，再往里望去。六月雪后面的那张冰床上，还摆着一个女子的尸体。

女子面容娇俏可爱，可以想见若那双眼能够睁开，是有多么灵动。

细看之下，她的眉眼还与陆香尘有几分相似。

陆香尘走至她跟前，轻轻叹了一口气，唤了她的名字：“青青……”

他想起了在妖界之时，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哥哥，我……喜欢上了那个蓬莱仙君。我能不能去仙界啊？”

陆香尘记得自己说：“不可。你敢胡来，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去哪儿？”

“可我听说仙居镜被人修复了。通过它，我就能修成仙。”陆青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