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易初把脸转过来时,简易元不言语了。
红着的眼眶里满含怒气,看上去还有点脆弱。简易元舔舔嘴唇拉了把椅子坐下:“怎么了?”
盛易初哑着嗓子说:“我女朋友失联了。”
简易元问:“啊?怎么会!她不就在邻市Z市吗?”
盛易初用手抱住头大吼一句:“我怎么知道!“他扑在桌子上将脸深深埋进胳膊里,”我们明明……明明刚刚还聊着天的,我突然很怕,怕她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到底怎么了!”简易元拽起他,“说好了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呢?你的男子气概被狗吃了吗!”
盛易初被强硬拽了起来,眼睛那里湿漉漉的:“不行……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就不行!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简易元正色道。
在盛易初把手机聊天记录给他看过后,他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以为是分手还是出轨,可现在看来比车祸意外还叫人不敢相信。
“易初,我好怕。他们把校门封锁起来不准我们出去,也不放假。说是闹什么传染病,可是新闻里都没有!”
“今天还是怪怪的,我去问了老师。天啊,连老师都不能回家去。怎么办?我好想你。”
“上午有直升机来我们学校,我偷偷问了礼仪部的同学,她说来了很多奇怪的人。”
“出大事了!有同学偷偷溜出去了,已经有好几天没回来了!他是不想回来了吗!易初?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最后一条消息就在刚刚,是一张照片。照片拍的十分匆忙,整张图模糊不清,但还是叫人一眼就瞧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一只孤零零的手躺在血泊里。
简易元神色复杂,越看越不对劲,他惊疑的看向盛易初。盛易初哑着嗓子说:“没有,再没回我了。电话也不接,我真的很担心她。”
“怎么没听你说过?”简易元问。
盛易初答:“我以为她开玩笑的,就是想我去看她然后编故事诓我。可她从不会做的这么过分,而且就在刚刚——我也有不详的预感。”
简易元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失魂落魄的盛易初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陪你吧!怎么样?陪你去找她。”
盛易初感激的朝他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的从过道传来宿管阿姨的无敌狮子吼:“简易元——!你的快递赶快拿走!再搁这,我拿去卖破烂了!信不信我给你扔了!”
简易元被吼的身子一抖,他拍拍盛易初的背示意他振作起来。简易元临走时不放心的回头对他说:“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你说的,兄弟。”
还没到楼梯口呢,就感受到了宿管阿姨的低气压。他讪讪笑着接过快递却低估了它的重量:“靠,好沉!”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
宿管翻着白眼嘟囔个不停:“说了多少次,怎么也不听!大厅不让放不让放,你不认字啊!”
简易元嘿嘿笑着:“谢谢您给送上来,我记住了记住了!谢谢您啊!”
宿管又是一记白眼:“我不给你送上来,还真就给收破烂的捡走了!到时候看你长不长记性!你看看你都买的啥!那么重,考研资料啊!”
简易元谢谢说个不停这才把她打发走,他们这个阿姨人不坏,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得厉害,到头来还不是帮他们送了快递。
不过,他记得他没网购啊!他可是列了计划表要等剁手节再大开买戒的,这从哪冒出来的快递?
出于好奇心,没等走到宿舍他就给拆了。要知道他可是随身携带瑞士军刀的人,这把刀还是他爸临走前留给他的呢!
待到拆开了他就愣了,里面还是个密码箱。用油漆喷着:“私人物品,偷偷看。”
简易元这才想起去看寄件人是谁,难不成国际组织发现了他这个淹没于人海的天才备胎或者是不知名的远方亲戚突然逝世留给他的巨额财产?他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仔细一看,却发现事实比前面几个还要让他震惊,那是他多年未见的父亲。
鼻子一酸,沉默没多久,他就慢慢朝楼顶走去。
他爸在他十岁就离家外出再没回来过,不为婚外情不为逃避责任而是受到了好友背叛而愤怒出走。
父亲全名简历,可能他们家名字不正经是祖传吧。是个“三无科学家”,喜欢自称“民间发明家”,有时候也调侃自己是个手艺人。在简易元小时候的记忆里,他爸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总是被他妈凶,说他爸是个披着大人皮的小屁孩。
他爸成天爱捣鼓些莫名其妙的玩意,有次生日还送给简易元一架自制的可遥控小飞机。和简历成天窝在一处搞发明的还有个人,简易元喊他单叔,为人淡漠也不怎么和他家人见面。本来日子过的其乐融融,可就在简易元十岁那年,他俩的情感分析仪无比成功。而单叔瞒着他爸以个人名义发表论文申请了专利,并在声名鹊起后一走了之。
自那天后他爸就再不笑了,阴郁着脸砸毁所有发明设备后就任性的走了,把老的小的和为数不多的积蓄留给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