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出院了，许念卿亲自开车过来接了他。这天许念卿一改往日衬衫皮鞋，换上了一套休闲装，赵朗则穿着许念卿衣服跟在他身后。

赵朗老老实实跟着许念卿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排的东西，送你的。”赵朗大喜，没想到住院还因祸得福，回头一看，是厚厚一摞打印出来的复习资料。

“我刚出院，能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啊。”

“不行，出院了就是好彻底了，惰性养成了就不学习了。”

赵朗一路上没有说话，这一次住院，许念卿隐隐约约觉得赵朗变了很多，好像有很多心事的样子，又好像变得学会表达柔弱，主动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他。可许念卿不知道，赵朗的变化，全部源自于对他情感上的变化。

“去北京的车票，已经买好了，最后这段时间，你就专心复习吧。”

日子一天比一天凉了，这座城市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的早，赵朗进许念卿的办公室前总是狠狠在楼外跺几下脚，以免融化掉的雪弄脏他的办公室。

他很认真在学习，很认真把许念卿给他的资料翻无数次，每张纸的边缘都卷了边，用掉的演算纸攒了有几百张。临近比赛前的一周，更是没日没夜的拼命学，熄了灯就拿着书到走廊里去看。

“你的假院里给你开好了，带两套换洗的衣服，生活用品，我们得在北京住四个晚上。这两天就别熬夜了，不要有压力。”赵朗本来已经从办公室走了出去，许念卿又跟了出去叫住他。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走廊里，许念卿每次在叮嘱他什么的时候，话都特别多。

“许老师。”

“嗯？”

“没事，我先走了。”那句谢谢你他还是没有说出来，赵朗看起来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

11月，齐放开车送许念卿和赵朗去火车站，“回去路上慢点开，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上了高铁找到座位，“你要靠窗么？”许念卿看了一眼赵朗，比赛之前，自己可以无限纵容他。

“啊，好。”赵朗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和他说话也不给什么反应。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窗外的树光秃秃的，土地被白雪覆盖，一眼望去全是寂寥。“有一点。”赵朗怕自己发挥失常让许念卿失望，他更怕，比赛过后，再也没有一个去找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你小子也会紧张啊，结果没那么重要。”

“许老师，等从北京回来，我还能，”“还能什么？”赵朗竟然在那里抠着手。

“我还能去找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