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天说来也就来了。
虽然崔禧昨晚睡得晚,可今晨居然意外起了个大早。不待院里的公鸡引颈长鸣,她就已经踏着清晨的月色早早端来了洗漱用的各类物品。
“起床啦起床啦!”崔禧兴奋异常,直扑到瑶枝的床上把人唤醒了。自己也顾不得多等,一收拾妥当,就直奔着东院的
书房去了。
出乎她预料,东院的灯火居然也是亮的。
崔禧远远地就看见那个刀疤脸的侍卫站在门口,一手按刀门神一样凶神恶煞。
崔禧在院口扑了扑身上的灰尘,热络地跟他打招呼,“侍卫大哥早啊。”
那人却丝毫不领情,伸胳膊就把她拦下来,“站住,王爷在里面。”
“我知道。我就是来找他的。”崔禧双手把那个侍卫的胳膊举起来,笑眯眯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侍卫大哥辛苦哈。”
“陈兴!”里面的人听见了门外的动静,疑惑地高声问道,“谁在外面?”
“回王爷,是……”陈兴扭头正要回答,崔禧蹦起来捂住他的嘴,自己搭了腔,“是我是我。”
说着雀儿一样推了门蹦蹦跳跳跑进去,四处寻了眼,拎起桌边的茶壶谄媚地倒起了茶,“王爷,这么早就起来理政,真是我大之福呀。”
齐恕灯前低着头勤勤恳恳用朱批阅着奏折,眉毛也不抬,“‘理政’是用在皇上身上的,本王不过是帮着参政罢了。”
说的跟真事儿的。崔禧撇撇嘴,仍是挤出来一个逢迎的笑继续溜须拍马,“可是有王爷这样的能人在一旁帮衬,
也是皇上他老人家的福气呀。”
“皇上登基时不过才十岁,至今也未及束发之年,比你还要小一岁,如何称得上老人家?”齐恕偏过脸,昏黄的烛光在他瞳孔里一跳一跳,映衬得他一张脸阴沉得骇人,“莫不是……你是在咒他‘老人家’早夭?”
“崔禧不敢。”崔禧慌忙跪下来,欲哭无泪。明明只是想拍个马屁,怎么这个人总能用马蹄接着。
“起来吧。”齐恕语调慵懒,抬手揉了揉眼睛,问说,“今日为何来这么早?”
崔禧起身,低着头弯着腰,退到一旁一字也不答,生怕一不小心又触了这只大老虎的霉头。
“怎么不说话了?”齐恕抬眼盯着她,老神在在,“刚刚不是还挺能说的吗?”
崔禧委屈着脸,把脑袋埋在胸前,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小声解释,“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呢。”
倒学乖了。齐恕挑眉一笑,继而又斜斜勾起了唇,“你是说本王故意挑刺?”
“你说是就是呗。”崔禧小声腹诽,过了会儿才清清嗓子抬起头,作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哈哈哈哈!”齐恕朗声笑起来,并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