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态度不言而喻。
陈家在沈家面前,还是算不上什么。
等门一开再一合,沈长春敲下了燃成灰烬附着在烟头上的烟灰,烟嘴送到唇边,,望着无尽的夜色,问了一句:“老哥,那个林清也,什么来头?”
“我要是找个人把她做掉,应该……”
“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吧?”
天辽海阔,这样轻轻的一两句,连风都带不出去。
医院里,顾时晏的步履匆匆。
等电梯的时候听见几个护士在嘀嘀咕咕。
“咱们病房新收进来的那个,什么来历?”
“嘘——声音小点,没看见她来的时候是院长亲自接待的?反正不是个小人物,我从来没见过鼻孔朝天的院长像今天这么狗腿过。”
“怪不得,我就说,那伤口,送晚一点都自己愈合了,犯得着往医院里送?还浪费一个病房……”
“那可不,当时把主任都喊过来,主任看一眼就说,根本用不着缝针,说不定缝针比她自己割的那一下还疼,让她回去自己养一养算了,结果非不听,硬是要住院。”
“还要我弄点血浆在纱布上,我都跟她说了,要么就让伤口暴露在空气里,那点伤也没有包扎的必要。要是包扎就得用干净的纱布,要不然容易感染。她非不听,为了这个我还特意弄点红颜料,先把包在最外层的纱布染红晾干,才往她手上包的。”
护士没注意到隐匿于暗处的顾时晏,一句一句都落在了顾时晏耳朵里。
“你们说什么呢?!”娇斥声闯进来,吓得几个小护士花容失色。
沈挽意一身病号服,没了在病房里的虚弱无力,纤细手指转圈地指着几个人,“我做什么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一个个贱东西,活该一辈子只能伺候人!”
“沈挽意你够了!”
顾时晏迈出一步,身形就从暗处浮了出来。
“这不是顾时晏吗?”
“沈挽意?顾时晏?!”
“谁啊谁啊?你认识?!”
“不是认识,我今天不是晚班嘛,中午起来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们两个的发布会……”
明显对两个人熟悉一些的小护士拽了拽还想八卦的同事的衣角,趁着电梯门开了,几个人一溜烟钻进了电梯里。
留下沈挽意独自面对顾时晏。
“时晏……”沈挽意方才的气势一下消失殆尽,她含着两泡眼泪,一点一点挪动着步子,靠近顾时晏,“时晏你听我解释……”
顾时晏垂眸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丁点感情。
眼前的沈挽意格外陌生。
他以前只知道,沈挽意有大小姐的脾气,做人做事难免娇矜一些。再加上从小娇生惯养,所以抗风险的能力比较弱,胆子小,遇到什么事情,第一反应是躲避。
这些在顾时晏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至多与她不是同路人,以后当个普通朋友那般处着也就算了。
可没想到这人的胆子一点都不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连他也在她的算计范围之内。
“其他的事情,我会自己查清楚,但是沈挽意,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顾时晏捏住了她包着纱布的那只手腕,“沈挽意,你跟我说句实话,谢涛这个人,跟你究竟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