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岑嗤笑摇头,当初他们曾在贡院同吃同住,以备科考。那时候,他就知道石楠业是一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自己曾经的岳父也赞过他,傲雪凌霜、清风傲骨,可有什么用?还不是这么没脑子,殊不知在朝堂之上,不是你刚直就可以大声说话的。
高位上,皇帝偏头看着他,脸色温和道:“你所参之事,可有证据?”顿了顿,语气忽然又急又重,“你可知构陷大臣,污蔑皇亲乃是重罪!”
皇帝眼睛如鹰,闪烁着锋芒,定定打量着石楠业。
石楠业稳如磐石,继续高声道:“陛下每年拨
巨额军费养军,可张权却剥削将士们的用度,西郊大营有一名将士名叫涂二,每月月供二两,可拿到手上只有寥寥几十文,他在下大雪那几日饿死,家中妇孺也饥寒交迫,活不下去。”说完,他掏出一直妥帖放在胸口那封涂二临死写下的血书,“这是涂二手写血书,望陛下一看。”
“你血口喷人!”看他拿出物证,张权沉不住气,也站出来列来,“就凭一个人饿死,你就想指证我挪用军资,未免太扯了。”
他双手拱起,向皇上行礼:“陛下,西郊大营人数众多,我怎么会一一顾及到?再者说,谁知是不是涂二此人品行不端,将月供用完,导致家中贫寒也不一定。”
他一说话,马上就有人出来附和他。
“是啊陛下,军营管事层层递进,许是涂二上头压榨他,张大人压根不知。”
“张将军领兵多
年,从未出现过丑闻,此番肯定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栽赃陷害。”
“陛下明察……”
朝堂上的请求皇上明察的声音,此起彼伏,宁岑冷笑着看了石楠业一眼。
那眼神是在挑衅,他在说,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石楠业也看着他,并未因为别人阻拦而放弃,继续喊道:“陛下,涂二饿死并非个例,我多日走访,查到入冬以来,饿死的军中将士已有十来位,这是他们家属口供。”
说着,他又从袖中拿出厚厚一沓纸。
张权辩解道:“或许真有石大人所说,军中有人剥削将士用度,我回去查明之后一定严惩那些败类。但他以此说我挪用军资,我绝不服!”
宁岑帮着他说话:“是啊,军中有人饿死,张大人或有管教不严之罪,但以此说他挪用军资,实在荒唐。”
“荒唐啊,陛下……”群臣又是一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