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萧寻誉来企划部报到了,张云攀也没交代什么实质的工作,只认识认识企划部的工作人员,把他交给了一个叫孙云的,孙云四十多岁,是个有些微胖的女人,短发,略白,面容很是和善。
企划部大多管她叫云姐,张云攀没有点明萧寻誉的身份,但是他这个姓,不用说大家都猜测是老板家亲戚。
“萧寻誉,这就是你的办公桌,看看还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云姐微笑着指了指面前的桌子,这是联排的办公区,靠近最里面的一个座位。
“谢谢云姐,以后有不懂的还得向云姐请教。”萧寻誉很诚恳地说道。
云姐大概被萧寻誉那单纯而崇拜地眼神所感染,她拍拍萧寻誉的肩膀,“小萧,我也是从什么都不懂做起的,有什么需要姐的尽管开口。”说完弯腰把桌子下面的几张飘落的废纸捡起来,又顺手掏出湿巾,把桌子擦了一遍。
“云姐,你放那,我来,我来。”萧寻誉赶紧客气客气,却没真的动手。
“你们这些孩子在家都娇生惯养的,尤其是刚走出校门的,什么都不会,这以后可怎么独立吆!”云姐说着麻利的帮萧寻誉收拾好办公桌。“嗯,行了,你先看看内部往年的卷宗,等有具体任务再找你。”
看着云姐转身离去,萧寻誉心里暖暖的,这位大姐一看就是个热心肠,刚坐下。旁边桌子的人椅子一滑,来到他身边,“你刚来的?”
萧寻誉抬头看了看,是个年轻男子,架着一副眼镜,有些微胖,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工作牌,丁虎,“是啊”萧寻誉笑笑。
“刚毕业?哪个学校的?”丁虎追问道。
萧寻誉心里有些不悦,但看丁虎的面容,单纯的想探知隔壁同事而已,他随口说出了自己的学历,丁虎瞬间眼睛瞪得老大,“你这名校硕士为什么来这啊,不去什么世界五百强,也得是国内顶级企业啊?”
“怎么?咱们公司不好,太小了还是经营不善?”萧寻誉的不悦升级了一个版本,语气有些冷。
丁虎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骚骚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公司虽然不是什么上市公司,但是工资、待遇都挺好的,我就是觉得你这么高的学历来这儿是不是太屈才了。”
看着有些窘态的丁虎,萧寻誉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了,他伸手从包里拿出几块进口巧克力塞进丁虎手里,笑着说:“我就是想多学点东西,是要物尽其用就不算屈才,再说我一个刚毕业的有什么才,呵呵”
丁虎接过巧克力看了看,眼睛一亮,憨厚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巧克力?”
“喜欢我这还有。”说着又抓了几块放到丁虎桌子上,萧寻誉右侧是个过道,然后是墙,他左边就是丁虎,丁虎用目光扫了办公区一眼,迅速将那些巧克力收进自己抽屉里。
中午,大家陆续去食堂吃饭,丁虎自告奋勇带着萧寻誉来到公司食堂,人不是特别多,很大一部分人因公或者因私不在公司吃。
楼下道路两侧密密麻麻都是一些特色餐厅,这些大公司的职员收入都不低,尤其是年轻人,很少在吃上节省的。萧寻誉本来也想出去吃,但是看丁虎热情的介绍食堂的特色,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两个人打了饭坐在条形餐桌前,很意外的看到了邓源的身影,萧寻誉装作不认识,埋头吃饭,味道还可以,可能是为了答谢他的巧克力,丁虎还买了两杯果汁。
两个人边吃边聊,一顿饭的功夫,丁虎就把自己老家哪的,哪个学校毕业的,来公司几年了都交代清楚了,是个很随和的人。
吃过饭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丁虎陪萧寻誉下楼逛逛,周边还是挺热闹,人来人往几个人一堆,一群,大多是附近上班族。
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张云攀的电话进来了,“寻誉,周末咱们企划部想聚个餐,一个是欢迎你的加入,另外就是咱们前期做的一个策划通过了,想大家庆祝一下。”
“当然好啊,不过,张总,我不希望大家知道我的底细,您明白吧!”萧寻誉没有理由回绝,他现在是个普通员工,不是萧家少爷。
“那是,那是,借这个机会正好跟同事熟悉一下。”张云攀赶紧应允道。
差不多大家都回来了,云姐在前面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一下,首先感谢大家前一段加班加点的配合公司,咱们做的那个项目终于通过了,张总提议今晚庆祝一下。”
话说到这,大家轰然鼓掌,七嘴八舌议论开来,云姐又拍了一下手,“再有就是借这个机会欢迎小萧加入我们企划部。”
大家又鼓了几下掌,云姐双手往下压了压,“都工作吧!”瞬间恢复安静的状态,但依旧能听到个别的窃窃私语的声音,商讨着去哪吃。
云姐定了海鲜楼的一个大包,他们部门二十多人,有几个人开车,大部分打车,萧寻誉和丁虎坐了一辆车,他可没敢把自己那台车开出来。
到了酒楼,张云攀也来了,先在开场的时候简单说了几句,怕大家放不开,没坐一会儿就走了,他前脚走这帮文雅的白领们就原形毕露了,语音也增大了,萧寻誉因为不熟悉,只是默默坐着,想提前走,第一次聚又觉得不好。
好在几个男士过来碰了两次杯也就没人再找他了,他也乐的清闲,在一旁听着八卦,喝着茶。
云姐怕他拘束,过来嘱咐了几句,丁虎跟那些同事喝的倒是挺起劲,高潮部分都划上拳了,吃完饭大家又去唱歌,有几个开始拼酒,有高歌一曲的,有几个玩色子的,丁虎唱了一首十年,还不错基本都在调上,唱完一屁股坐萧寻誉旁边,“唱一个,我给你点。”
萧寻誉不想唱,尤其是在大家不太熟悉的情况下,“不行,跑调,从这能到珠穆朗玛山了。”
“草”丁虎有点高,他猛一拍萧寻誉大腿,“你是没喝到位,你看”他指着目前在前面献唱的一个同事,正在撕心裂肺嘶喊着,那音箱里传来轰鸣般的破音,好多人被这奇妙的歌声所吸引,拍桌子的,起哄的,打口哨的,昏暗灯光下映照在大家那一张张兴奋的脸上。
萧寻誉不露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身体,丁虎一声好叫的惊天动地,大家把目光投过来,萧寻誉赶紧喝了一口酒掩饰一下,这丁虎喝了酒太疯狂了,没坐一会儿又冲上去直接夺麦了。
好不容易散场都后半夜了,萧寻誉打了个车回家。
开门进屋,家里很寂静,厅里只亮着一盏悠黄的小灯,萧寻誉轻手轻脚换了鞋,来到司瑞的房间,床头柜上好像是什么烹调的书,旁边还有笔记本。
窗帘外透过来些许光亮,打在司瑞白皙的脸上,有些散乱的头发肆意在他光洁的额前搭落,整齐的眉毛,浓密的扇形羽睫,小巧而高挺的鼻子,那微微红润的嘴唇,睡衣领口有些偏移,一面的颈子和锁骨完美呈现的眼前。
萧寻誉心里一紧,他呼吸有些紧促,酒这东西喝了有些控制不住,俯身轻柔的印上他那有些发烫的唇,司瑞的唇很软,心中涌起千军万马般的躁动,他很想借着酒劲撕开司瑞的衣衫,狠狠揉搓那温润的肌肤,但是他不敢,怕看到那双惊恐的眼神,怕明天再也见不到这个人,这么多年第一次不敢下手。
他用拇指划过司瑞的脸颊,温润的感觉从指尖传入,像一记电流冲刷着身体的每根神经,萧寻誉咬咬牙,叹了口气,摩挲了一下司瑞的下颚,“你这魔人的小东西!”萧寻誉低语道,转身走出房间。
本来没什么刚才这一幕让萧寻誉不能再坚持了,浴室里这次水流得声音格外长。
躺在床上还没完全平复心跳,自我解决在他的人生历史上画上珍贵的几笔,就司瑞来了以后,这次数明显增加,萧寻誉已经记不得骂过自己几次了,完犊子,直接上不就完事了么?他他妈操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