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摇头,“我找另一半,不是来当工作伙伴,也不是去选美,更不是比谁的脾气更好,那是别人的想法,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对结果的感知度也不同,性格犟说明你有自己坚持的原则和底限,人无完人,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发脾气。”
她投降:“别说了,别说了,再说我肯定就不挖掘潜力,直接答应你了。”
“好啊,民心所向。”他说:“要不你现在就回家拿户口本,咱们直接上民政局蹲点去。”
“美得你,我才不要这么早做黄脸婆。”
“怎么能叫黄脸婆?我大嫂和我小侄女一样大,跟我哥都结婚一年多了。”
“啊?”她一脸惊诧,“你哥比你嫂子大多少啊?”
“一圈,十二岁。”他笑着摸摸她的脸,“改天再跟你细说,现在快点上去,看脸都冻冰了。”
“好吧。”她喝点酒,连人都变得胆大了,淘气的抱抱他,“五好男人,晚安。”
“晚安。”他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好梦。”
她真的是困迷糊了,拖着步子进了电梯,连楼层键都没按,就靠在里头迷迷糊糊的想睡觉,要不是正好有人进来,她估摸着就睡着了。
她最近失眠的厉害,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也可能是因为顾宇诚瞎搅和,再或者……更深层的,她也不想去想。
电梯到了,她边走出来边找钥匙,等一抬头,看见顾宇诚靠在门口。应该是来了很久,因为他身边的垃圾桶上有很多横七八竖八的白色烟头。
他也看见了她,随手掐灭了烟,站直身体问:“回来了?”
隔这么多天再见到他,那天早的事还是让她觉得难堪,加上他最近天天往杂志社送花,更是别扭到极点;她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仿佛这样,心里的尴尬感就会少一点。
停了半响,她才鼓起勇气‘嗯’了一声,问:“找我?”
他淡淡的说:“刚好路过,上来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简悦觉得他在生气,便‘哦’了一声。
他不再接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无端端的紧张,站在那里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看看她手里的钥匙说:“不进去?”
她这才走过去,犹豫了下还是问:“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我公司的门卡还在你这。”
“哦。”她也想起来了,急忙拿钥匙开门,“我拿给你。”
他站在她后面,天花顶上灯光映下来的黑影蒙蒙的拢住她,她本来就紧张,这会儿手心冒汗,滑溜溜的抓不牢钥匙,好几次都插不到锁眼里;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手从后头绕过来,她紧张过度,钥匙‘啪’就掉到地上去了;他瞥她一眼,弯身拣起来打开门,“我吃人吗?”
她一紧张,脑袋都短路了,“嗯?”
他挫败的呼口气,“没事。”把钥匙放到她手里,“进去吧。”
她推开门走进房间,手刚刚放到灯挚上,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她来不及惊呼,就听见门‘咚’的一声摔上,手里的包被甩到客厅的另一角,手机从里面滑出来,掉到卧室门口,她整个人已经被他重重按压在门板上;他似乎很愤怒,胸口忽忽的起伏着,气息扑在她脸上都是又急又猛。她心里顿生恐惧,挣扎着推他,“你干什么?放开!”
他却是狠狠的瞪着她,她害怕极了,铆了劲的想要推开他;他不理会她的挣扎,忽然就抱住她,劈头吻下来,带着浓浓的恼意与恨意,好似要将她燃烧。她觉得自己像被困住的小兽,不管怎么努力挣扎,都逃不开他禁锢的铁笼,只能无助的默默哭泣……
门口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几秒钟后,林煜之温雅的声音伴着敲门声响起,“简悦?在里面吗?”
她一怔,他也怔了怔,慢慢的抬起头,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泪光,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还在哭,悄无声息的哭,像是压抑着心中巨大的悲痛。他小心翼翼的探出手,试图想抹去她的眼泪,她却别开脸躲过去。
林煜之又敲了敲门,“简悦?你在里面吗?”又等了一会儿,外面衣声窸窣,像是在找手机,果然,没过一会儿躺在地上的手机就嗡嗡的响起来。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接电话,他可能会担心的破门而入,甚至说不定连‘110’都打会。
手机调的是震动,在地板上嗡嗡的响,像是用电钻在穿着厚木,沉闷的震在胸口。顾宇诚终于向后退一步,她轻轻的走过去接起电话,“喂?”
“简悦。”林煜之明显的松了口气,“你怎么没有开灯?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
“不是。”她眼泪叭叭的落下来,说:“刚才接了家里电话,才进来。”
他停了一会儿,忽然问:“怎么哭了?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她摇摇头,“就是通知我说姐姐这个月结婚。”
他在那边微笑,“这是好事啊,别哭了。”
“嗯,我知道,就是挺为她高兴的。”
“真是个傻丫头。”他似是看了看时间,说:“都已经快三点了,赶紧洗洗睡吧。”
她‘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她又在地上蹲了很久,等到双腿麻的没有知觉了,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转身走进卧室,门即要关上的那一刻,她听见顾宇诚低低的说:“我看到你抱他了。”
她愣了一下,静静的望他一眼。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缓缓的抬起头,哪怕是在黑夜,在这样不开灯的房间,在隔着四米不到的距离,她也看到了他眼中的黯然神伤;他说:“我一直以为你虽然很不接受我的做事方式,至少对我是与众不同的;可是,当我刚才……”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侧开头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当我看到你跟他也可以有说有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对别人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