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有三家的家长同意把孩子租给那个路人。路人很满意,领着孩子当天就上路了,临走果然没有食言,给了那三家每个孩子十两纹银。三位母亲颤抖着双手捧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悲伤,就那么望着路人带着三家的四个孩子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村庄的尽头。”
“日子就这样熬啊熬,一年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这期间,村子里又有好几个孩子和体弱多病的老人熬不住冬天的严寒,一个接一个的去了,永远离开了苦难的人间。当聒噪的蝉又一次在树枝上展开歌喉的时候,那个路人果然遵守诺言回来了履行契约,还带着上次带走的那四个孩子。不同的是,四个孩子中,两个已经变的痴痴呆呆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另外两个,已经是两具毫无知觉的死尸。”
说到这里,于雷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水,润润干渴的喉咙。
秦舞忍不住焦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于雷看了秦舞一眼:“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对那些可怜的孩子做了些什么,也没有人关系他到底对孩子做了些什么,人们只知道,一个孩子,一年可以换来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秦舞闻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们也太残忍了!”
“残忍吗?”于雷冷冷的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对于一群即将冻饿而死的人来说,活着才是最残忍的事情。”
“当那个人把死去的两个孩子放到他们母亲的面前时,那两个母亲,并没有多悲伤。这一年里,她们靠着那十两银子,过的很滋润,所以当她们看着自己的孩子冰冷冷的躺在眼前时,有点麻木,冷漠的有点残忍。特别是当那个人一次性的又付给了她们每个人五十两银子以后,她们早已经忘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是被眼前这个人害死的!”
“你能猜的到的,”于雷说,“后来这个村子里,几乎所有的小孩子都被迫走上了这条路,每年到了夏天,当那个人踏进村子的时候,都会带回来几具孩子的尸体,那些实在承受不了这残酷折磨的孩子,就这样死了。按照古老的习俗,死去孩子的尸骨被他们的家长做成骨镯戴在了手腕上。”
“人们的生活逐渐富足起来,这期间,陆续有很多外地逃荒的人路过这里,有一些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就留了下来,跟这里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女人重新组成了家庭,重新生儿育女。村庄又开始变的生机勃勃,好象又恢复了战争之前的幸福生活。只不过人们都默契的越来越少提及那些可怜的孩子,直到有一年的夏天,当那个人再一次来到村庄的时候,村庄里的老人出面跟那个人达成了协议,对于那些还活着的孩子,那人一次性的付给五十两银子,以后永远不要再踏进村庄里来!”
“那人不再来了,人们可以假装那件事情从没有发生过,直到有一天晚上,当月亮高高的挂上树梢,忽然全村的狗都开始发疯一般大叫,鸡鸭也牲畜也在圈里狂乱的乱钻,然后一阵潮水一样凄惨的哭声从远到近飞速靠近!那哭声由远而近,清晰无比,就好象无数的孩童受到鞭笞受到虐待时的哭叫……”
“那潮水一样的哭叫声瞬间就从村子的上空一掠而过,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远方。狗和鸡鸭牲畜这才慢慢安静下来。人们惊鄂无比,再也不敢睡觉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第一屡晨光从窗户纸透过来,这才出门查看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于雷紧盯着秦舞,秦舞心都揪起来了。
“一夜之间,全村的小孩子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秦舞惊叫。
“没错,全都死了,一个不剩。”于雷说。
“怎,怎么会这样?”秦舞惊异的问。
“你这该死的温柔,我的心在痛泪在流……”于雷正要开口回答,口袋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于雷拿出来一看,是老板打过来的,忙接起来,朝秦舞做了个等一等的手势就往僻静处走。等他接完电话回来,就招手让服务员结帐:“秦舞,我有点事得先走了,改天再跟你细说。你听我一次,以后一定要随身戴着这只手镯,不要拿开知道吗?”说完摆摆手急匆匆的走了,留下秦舞对着他的背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