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之外,低温让爱丽莎呼出的空气都转化成了一层稀薄的雾气。
爱丽莎用力搓搓有些冻僵的双手,决定沿着来时的路回家,可却在这时见到了史蒂夫驾着的马车从远处驶来,于是,她连忙快步走开了。
如果被史蒂夫看到了,自己肯定有会被送上那马车的,也会被那马车束缚住手脚的。这对于一心需求独立的爱丽莎来说,简直是种耻辱。她总是说,与其做个一无是处的贵族小姐,她宁愿当个平民身份的厨娘。可说这话的时候,霍尔伯爵却不以为然,他只把她的话当做是一个少女未经世事的幼稚思想而已。
爱丽莎抬头看着道路两旁的山毛榉,大约是因为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的缘故,山毛榉的叶子早早就掉的所剩无几了,只有那嶙峋的枝桠正努力的刺进白茫茫的苍穹中,如同在与天意做着斗争一般。
她沿着蜿蜒的道路走向了城中繁华大道,内心却一直因为艾米丽的死无法平静下来,回家的路上,她似乎撞到了什么人,但她也只是低头弯腰表示歉意了一下,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尽管并不想回到那个只能看到佣人的家,可爱丽莎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而那偌大的房子也同长了手脚一样,紧紧与她的自由绑缚在了一起。
可今天也许是个意外,因为当她回到家的时候,霍尔伯爵已经在自己客厅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他们当地的报纸了。
“你回来了?”父亲的声音异常严肃。
“是的,爸爸。”爱丽莎还没有从复杂的心境中脱离出来,随口敷衍道。
“你怎么回来的?走路还是马车?”
“走……走路。”
“难怪史蒂夫没有在教堂接到你。”
“哦。”
“教堂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史蒂夫说过了。”霍尔从报纸上方抬眼望着爱丽莎,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总是往外面跑,可你呢?就是不听话。如今应该知道外面的形势有多严峻了吧?这个月,连上今天的这个,小镇上已经连续死了五个了。现在的修亚可危险着呢。我已经让史蒂夫去跟哥顿神父打过招呼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教堂了。”
“可是,爸爸……”
“我知道你明天想去教堂帮忙,可现在外面确实太危险了,我可不能让自己的独生女去平白无故的冒险,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明天你必须呆在家里。”
看着一脸坚决的父亲,爱丽莎知道明天去教堂的事情是不可能了,她只得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
可刚走了两步,伯爵便又说道,声音比方才要柔和些,“对了,明天家里将会举办圣诞节派对,我请了些朋友过来,当然你的朋友我也在邀请之列。你扎德叔叔和约克到时候也会到。我知道你还在为你母亲的事情伤心,但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能总是沉浸在无能为力的事情上去。”
爱丽莎没有回应伯爵的话,而是独自回到了房间里。
她原本是打算明天到教堂去一趟,一来是为教堂举办弥撒的事情帮忙,二来是为了寻找那个红衣斗篷的线索,可想来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把实情告诉父亲,父亲会相信自己吗?
不,他会认为自己的女儿换上疯病了。
爱丽莎轻笑了一声,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可无论如何,母亲死亡的真相她都要调查出来,所以,明天必须要去教堂,哪怕是碰碰运气也好。
当爱丽莎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后,她感觉一阵从未有过的疲倦向她袭来,很快,爱丽莎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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