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一股味道。”

“味道？”

是的，是味道。是肉类腐烂的味道，那样的恶臭。空气里甚至是漂浮着隐形的黑烟，污浊不堪的镜中城。燕阙宁捂住了口鼻，萦绕在四周的味道令人作呕。

火狐满意地笑笑，对于燕阙宁的回答，火狐明显是抱有一定期待的。期望他能够和那些平凡而贪婪的人类有所不同，期望他能够分辨黑白，看清前路的险恶。

我该换个评价了，我家的燕阙宁一点都不傻嘛。当然了，这种话火狐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真要这么直白，那还真是有点难度。

“你仔细的看看吧，燕阙宁。”你就会发现你的回答是多么的正确。

燕阙宁不明所以的睁大了眼睛，眨眨眼，再仔细的看着。的确，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啊。空气里真的是有黑色的烟雾在飘散着。一缕缕的黑烟，都包裹在那些看似幸福的人类的身周围。那些人类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周围那些烟雾。

他们毫不顾忌的说话，烟雾从他们的嘴唇里飘出来。他们大笑，烟雾从他们的七窍中几乎是喷涌而出了。他们的身体，那单薄的肉体，在那些黑雾的笼罩下，变的渺小孱弱。那些黑烟像是浓硫酸一般，只要一碰到了除却自己主人的人类，便会挥发出猛烈地酸性，那些人的身体被黑雾烧的滋滋作响。

燕阙宁把这这些人的行为都看在眼里，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些黑雾而感到任何不适应。他们正在互相腐蚀。在燕阙宁看来简直是可以要人命的那些烧伤的痕迹，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威胁。正所谓，不知者无畏。也许正因为看不到自身的伤口，才感觉不到疼痛。

“怎么会！”

“对啊。他们正在步入死亡。”只可惜，他们没有一个人知晓这件事。现在的他们，眼下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尽情的享乐。放肆的喝着大瓶的波尔多，就像是喝着自己的血液那般过瘾。

无知的贪婪，会把人类引入绝境。

“太颖，你是因为太了解人性的弱点了，所以才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吗？因为绝望了，而失去了理智了吗？太颖。”

长安站在那座高高的城墙之上，以俯瞰众生的角度看着下面的人们，不知死活的消遣娱乐，弥散开来的心灵的黑暗，那是足以致命的毒药。这些人就算是能够离开镜中城，估计他们的寿命也要减少了。

镜中城这座华丽的囚笼，正在不断的吸收这些人的灵魂，直到这些人死去。不，就算这些人已经死去了，太颖说不定又会招来更多的人类进入这座城，以弥补这座城的空虚。

长安深知，离开镜中城是治标不治本的，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破坏掉风岚镜的结界，让这片被封锁的土地，重新回归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