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来到学校里,又一次,假装无意间的将消息放给燕阙宁,那只叫红霞的野猫被人抓了起来。燕阙宁只是淡淡的听着,宫洛知道,无论燕阙宁心里怎么对这件事情不上心,可最终他还是会在长安的面前无意间的流露出来。因为太颖就是这么自信,而太颖从不浪费任何接近长安的资源。
燕阙宁,是个很好的人。和自己一样,孤独,寂寥。可是,所不同的是,他遇到了那个叫长安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太颖憎恨着长安,可是在宫洛看来,长安是个很好的人。至少,燕阙宁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和宫洛说起长安的。
每一次,燕阙宁说起长安的时候,都会很包容的笑笑。仿佛长安只是一个年龄太小而不懂事的小孩,而燕阙宁将长安的任性,耐心的收藏。宫洛羡慕这样的人生。尽管寂寞,却最终找到了能够和自己相依做伴的人。这样的人生该是多么的美好。会有吵闹,会有矛盾,可是当对方捧着一盒冰激凌站在身旁扭捏道歉的时候,就会彼此相视一笑,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燕阙宁,你何其幸运。
宫洛从不奢望什么,只是偶尔的时候,看着燕阙宁独自在那里说着长安的事情的时候,会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会想问一问燕阙宁,可以带我一个吗,可不可以让我加入你们。我好冷,好难过,你们可不可以对我笑,对我发脾气,对我口不择言啊。
爱是什么。
是虚妄。宫洛坐在布艺沙发上,无聊的调着频道,频道换到了一个综艺节目,是家庭联合对抗赛。宫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在比赛里默契配合的家庭,心里的空洞被撕扯的更加剧烈。体内的说不清的情感在沸腾,难以忍受的灼烧感涌上来,宫洛起身,淡然的走进厨房里,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子啤酒。
冰凉的液体涌进喉管,勉强将心中的灼烧感压制下去。可是啤酒的味道实在是难喝,不管喝多少次,都会难过的想哭。那是苦的水,好比饮鸩止渴。宫洛明知故犯。染上酒精,用这个俗世的东西慰藉心灵。劝说自己,这不是懦弱,只是发泄而已。没什么,父母在国外一定很想自己。
谎言,是一个可以暂时让内心平静下来的东西。尽管清醒了以后,疼痛会加倍。
住在22楼,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宫洛猜想,那下面的奔跑着的轿车里,一定会有一辆里面坐着自己的父母,他们会匆匆的赶回来,为自己过一个小小的生日,陪自己过一个团圆的节日,听自己说一次学校里的逸闻趣事。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宫洛放下啤酒,拿起太颖给她的那条红绳,系在手腕上,红色的绳子分割了手臂和手,流苏一震一震,在眼底里掀起红色的恍惚。宫洛傻笑,看吧,简直像是这只手是假的一样。不知何时,习惯了自言自语。
燕阙宁,当有一天,你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你知道了是我将你的朋友长安推向一个邪恶的深渊,你还会原谅我吗。你还会说,小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样的话吗。
长安,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所有,你是会比较恨我,还是比较恨太颖,还是说,我们,你都恨。又或者,难以捉摸如你,情缘淡然如你,在内心的深处,根本就不会介意背叛这种庸人自扰的感情。
假若,回到十七年前,母亲没有生下我,那么我的灵魂会不会投胎到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开始另一段的生命,或许那样会更开心。
爱是什么,爱是乌托邦。
遥不可及,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星汉银河。
我在这里无望守候,它在那边一派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