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顾觞的脸涨红到将近极限的时候,他又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脸,大大方方地开口了:“我的确不舍得杀你,当然那只是因为你还很有趣……等到你让我觉得无趣的那天,抱歉,我也许会忍不住亲手回收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言默左手轻巧地一松,顾觞整个人便软软地向地上倒去,若不是左手还被对方钳制着,他恐怕会狼狈地跌倒在地。
幸而言默的右手还死死地抓着他的左手,所以顾觞只是脚下一个踉跄,蹒跚了几步,最后还是保持住了站姿,只是整个人咳地前俯后仰的,原本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在此时看起来愈发殷/红了。
“咳……咳咳……言默……咳咳……”
“哦?你肯叫我名字了?”
言默看着咳得不成人样的对方,笑得一脸愉悦,可这表情看在顾觞眼里却是十成十的欠抽。
“咳……你……咳咳……别太咳……嚣张……咳咳……我会咳……我会让你……咳咳输得咳……很难看……咳咳咳……”
“所以说,这是变相求和吗,顾觞?”
言默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对方,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似乎有些玩味的性质却又有两分带有遗憾的无聊——他这么说就是想看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然而却又正是因为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而感到有些许无趣。
然而顾觞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似的,只是一味地咳嗽着,并没有立即给出回答,直到言默等得不耐烦了准备问第二次的时候,他才终于缓过气儿来,带着三分愤怒七分倨傲地说道:“求和?切,我看你是死太久脑子坏掉了,这明明是宣战。”
“嗯哼,然后呢?”言默闻言后,看似只是毫无兴趣地轻哼了一声,可那眼底里藏不住的讶异却彻底出卖了他——顾觞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却比气急败坏的反应更对他的胃口,真是难得一见的有趣的人哪。
“现在是我的问题时间。”咳完之后的顾觞终于整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绪,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空中摇了摇,挑了挑眉看着对方,一如既往的倨傲,“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啧,这个问题还真难回答啊。”言默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接着又忽然眨了眨眼,笑着调侃道,“你不是很聪明?自己猜啊。”
“把智商浪费在这种可以当面问出来的问题上,舍近求远,那才是笨蛋的做法。”顾觞毫不示弱地看回去,笑得坦荡而桀骜。
“说的也是。”言默敷衍似地点了点头,笑的有些狡黠,“那么,你想我从哪里说起?毕竟我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啊,要说故事的话,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一千多年?
顾觞本能地感到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地要复杂,看言默的神情也变得相当戒备,但说出口的话语依旧像是命令一般带着顾觞式的强硬:“就从你为什么会对我的血液免疫开始说。”
“你忘了?这可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说什么?”顾觞皱了皱眉,明显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
“我说,我会对你的血液免疫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言默将自己说过的话又重新加工了一下,每个字都略拖长了些,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味道。
然而真正不耐烦的却是顾觞,这样的答案显然不可能使他满意。
不过言默可没有彻底惹恼对方的打算,在一切还可控制的时候,他颇显悠闲地伸出手指了指顾觞的心口:“我是从这里来的。”
后者闻言的第一反应是想抄起身边一切可抄起的东西砸烂眼前的这张脸,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这次的回答并不是什么调侃——因为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心口处还放了一样东西,那是连辛拜托给他的镜面碎片。
“你说,你是从这块东西里来的?”顾觞很快掏出了碎片举到了半空中,语调中有着明显的诧异。
与之相对,言默倒是淡定了许多,只是略显无辜地点了点头罢了。
一瞬间,连辛之前的不对劲,连辛之前的叮嘱,连辛之前的欲言又止,这一次任务的凶险,这一次任务的实质,这一次任务的意外……所有的一切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在顾觞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一个略显荒诞的结论慢慢浮现了出来。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