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嗯……”晁忘祖想回答，但是嘴巴被金昌盛堵得严严实实，他只好吱吱呜呜、伸脖子瞪眼、摇头晃脑，一个劲儿的想回头。

“小声点，让俺一个人听见就行，不然，老子的枪子儿可不长眼睛！”金昌盛松开了左手，但随即抓住了晁忘祖的肩膀，“不许回头，这样说就行！”

晁忘祖体如揌康、结结巴巴，“好汉爷，站岗的都在这里，”此刻晁忘祖已经适应了厕所里的黑暗，看清了眼前的李二狗，“现……现在炮楼里还有五个伪军、三个日军，不、不过，他们这会儿都在呼呼的睡大觉呢！”

“老天爷睁开眼了，真是天助俺也。狗日的小鬼子，俺一会儿会让你们睡得更香！”金昌盛的心情非常激动，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晁忘祖的肩膀。

晁忘祖趁势想逃跑，“不好了，八路军……”他的话音刚一出口，金昌盛的左手就拔出了腰间的马刀，说时迟，那时快，刀尖一下子从后背穿到前胸，晁忘祖顷刻之间倒在了地上，一股血腥的气息瞬间在寒冷的夜里升腾起来。

金昌盛抽出马刀在晁忘祖的身上擦了擦，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他杀死刘争家的恶狗的场面，金昌盛暗暗地骂道，“哼，不一样的动物，一样的败类！”金昌盛收起马刀藏在腰间，将缴获的李二狗的那支6。5毫米38年式友板步枪挎在了肩膀上，随即捡起了晁忘祖掉在地上的6。5毫米38年式友板步枪，端在了自己的手里，大摇大摆地向小鬼子的岗楼走去。

岗楼里的日伪军一个个正在深睡，金昌盛站在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梦话和呼噜声，有的还在放屁咬牙呱唧嘴。挂在门口里面的马灯，橘黄色的光线穿透窗棂纸，让金昌盛感到有些刺眼。金昌盛用舌尖儿舔了舔窗棂纸，悄悄地用手指捅了个窟窿，偷偷地向里面张望，里面的情况便一目了然：并排着的大通铺，共有九张床位，除了两个空位以外，其余的都有人睡觉而且都是头冲外。前面是通道，衣服依次有序地放在头前地面上的鞋子上。金昌盛默念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嗯，加上那俩个短命鬼正好是九个人，呀！九个人九个床位，正合适。可是，”他突然想起了晁忘祖提供的人数，“两个哨兵、五个伪军、三个日军，应该是十个人啊，那个人跑到哪里去了？”他不由得一惊，“少一个人，少一张床位，证明了那个人不在这间屋子里睡觉，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去他娘的，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金昌盛慢慢地打开屋门，用手里的6。5毫米38年式友板步枪顶住它，把肩膀上的6。5毫米38年式友板步枪放在唾手可得的地方，再把马灯拿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拔出腰间的马刀，高高得举过头顶，这时，敌人有的在翻身，有的继续说梦话，金昌盛急忙蹲下，暂且隐蔽起来。然而，敌人在睡梦中把金昌盛当成了自家换岗的弟兄，转眼间又都踏踏实实地睡去。看到敌人的反应，金昌盛更加自信，“就是让眼前的敌人都穿上衣裳、拿着马刀，收拾这些够娘养的也绰绰有余，何况眼前的敌人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别犹豫了，下家伙吧！”金昌盛手起刀落，像砍瓜切菜一样，转眼就把挨门的五个敌人送回了老家。靠里边的两个敌人在梦中听到了动静，以为前班的哨兵来换岗，睁眼一看，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眼，他们情不自禁地一阵乱喊，刚想动弹，金昌盛迅速收起马刀，端起6。5毫米38年式友板步枪，扣动了扳机，两个敌人瞬间见了阎王。

金昌盛正觉得过瘾，从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枪响，子弹从他的耳畔嗖嗖穿过，金昌盛来不及思忖，侧身一阵还击，外面的枪声哑巴了。金昌盛恐怕敌人有诈，左手提起马灯伸直了手臂，尽量延长着马灯与自己脑袋之间的距离，以防自己身体的重点部位暴露给敌人，以给敌人可乘之机，右手里的6。5毫米38年式友板步枪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目标。然而此刻，他的担心已是多余的，独居一室的鬼子小队长川崎已经毙命在他的枪下。

在马灯的帮助下，金昌盛很快看清楚了川崎的丑恶嘴脸。虽然金昌盛不认识川崎，但金昌盛凭感觉觉得眼前的小鬼子应该是个当官的。他立刻夺过川崎仍然攥在手里的94式手枪（一般情况下，这种手枪只有日军的将校军官才能配备，川崎这个小小的少尉沾了他大佐叔叔的光，属于例外），随即把它藏在自己怀里贴身的衣兜里，然后用马刀剁下了川崎的头颅，拎到屋里扯下一个床单一裹巴，往脖子后面一背，随手拿起那支6。5毫米38年式友板步枪背在肩膀上，继而把马灯里的灯油往床上一泼，再将燃烧的灯芯往床上一扔，火苗子一下子窜起老高，转眼间烟雾弥漫、烈火熊熊。

金昌盛打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金昌盛骑着“公鸡”，望着马背上的人头，掂量着身上的两支6。5毫米38年式友板步枪，腾出空来摸了摸怀里的94式手枪，美滋滋地回到了大本营。

金昌盛刚一下战马，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给我绑了！”

第十一章枪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