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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武官寨日伪军据点的八路军骑兵团突击队成员,根据首长的意见进行了详细地分工。他们互相鼓励相互协作,很快进入了各自的角色。他们默记着联络暗号,一进入集市就分散开了,各自接近各自的目标。有的战士装扮成卖主,把青菜、粮食、柴火摆在了据点的大门外,一边吆喝一边察看四周的情况,等待着行动的信号;有的战士打扮成了买主主动地凑到卖主面前讨价还价,刚才已经分散的队伍逐渐地积聚起来。他们个个都像做生意的老手,不知内情的人绝对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金昌盛拎着一个装了一多半东西的布袋子,假扮成换粮食的老百姓夹杂在赶集的人群中间。金昌盛在前面走着,大眼珠子在自己战友的身上扫来扫去,唯恐遗漏掉战友们反馈过来的战斗信息。这时,他的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想换粮食的中年妇女,肩膀上扛着多半布袋棒子,猛地腾出右手在金昌盛的左肩胛骨上敲打了一下,“嗨,咱们庄稼人,摊开粮食就是晒的,到集上来不是买的就是卖的,你背着粮食东张西望地瞎跑啥呀?你是不是来赶集的呀?”
金昌盛一愣神儿,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那个妇女一眼,“大嫂,俺碍着你的事儿了嘛?”
那位中年妇女立刻凑到金昌盛的跟前,嗓音却提高了好几分贝,“这不额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你拎着手里的粮食不放下,像堵墙似的挡着俺,你叫俺这粮食咋换呀?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交换粮食的地方吗?”
金昌盛恐怕节外生枝,不想和这位妇女多啰嗦,但他觉得有些窝火,随即反问道:“大嫂,你说什么?你说这里是交换粮食的地方,俺当然知道了!要不,俺大老远的背着这死沉的东西到这里来干嘛?”
“知道就好,那你告诉俺你的的口袋里装的是啥粮食?”中年妇女面带怒色,口气强硬,目光紧紧地盯着金昌盛手中的口袋。
金昌盛犹豫了一下,强迫自己把语气缓和下来,“大嫂,你说什么?哦,你问俺的口袋里装的是啥粮食是吗?告诉你,是黄豆。对了,没错是黄豆!”
中年妇女瞪了金昌盛一眼,放下肩膀上的口袋,不由分说伸出双手猛地夺下了金昌盛手中的口袋,“人长得可怪精神,办起事儿来怎么磨磨叽叽的?碰巧了,俺就是来拿玉米换黄豆的,你到底是不是来换粮食的呀?是自己的黄豆品质差不好意思拿出来,还是想拿一把呀?”她一边嚷嚷一边拉扯着金昌盛手中的口袋,非要查验里面粮食的成色不可。
中年妇女这一嚷嚷可不要紧,呼啦啦引过来一堆看热闹的人。金昌盛一下子慌了,因为他清楚,口袋中的黄豆下面埋藏着手枪和手榴弹呢!万一被那位妇女查验出来露了马脚可就麻烦大了。于是,金昌盛急中生智、故意打岔,他拼命地攥住口袋口,也跟着那位妇女一起嚷嚷,“瞧你这位大嫂还是真识货啊!你说什么?你早就发现俺的黄豆成色不好、里面还裹着不少坷垃,你觉得不合适咱可以不换啊,哪个非让你换来了?常言道,货换货两头乐,你嫌弃俺的货不好你可以走人啊!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嫌俺的黄豆不好,俺还觉得你故意捣乱呢!再说了,这黄豆是俺刚用棒子换来的,俺不是拿黄豆换棒子的,难道你还要讹俺不成?请把俺的口袋还给俺,惹不起俺躲得起还不成吗!”
围观的人们觉得金昌盛说的有道理,纷纷离开了。
金昌盛急忙趁势把口袋从那位妇女的手中夺了过去,扛在了肩上拔腿开溜。那位妇女见拗不过金昌盛,双手还被弄得生疼,就嘟嘟囔囔地埋怨金昌盛,“怪不得昨天晚上没做好梦,原来叫俺碰上了扫把星。”已经走远的人们听到中年妇女的叫喊声,就时不时的向她瞪眼珠子、说她的不是。中年妇女非常恼火,忍不住对金昌盛破口大骂。金昌盛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只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那边的王凤也十分狼狈。有个卖馒头的老头儿见王凤推着红车子,那满车子的柴火正适合他自己蒸馒头用,于是,老汉便把摊位上的馒头交给熟人看管,拨拉开人群就向着王凤这边挤过来。他连王凤是卖的还是买的还没弄清楚,二话没说就擅自动手扒拉他红车子上的柴火捆儿,差点把藏在里面的机枪抖露出来。王凤猴急猴急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拖着浓重的山东口音,粗声大嗓门儿地就嚷嚷起来,“你这个老乡怎么这么不讲理呀,你问俺是卖的还是买的了吗?俺好不容易买了人家一车子柴火准备回家摊煎饼用的,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过来就抢夺,真不像话,你是成心来找麻烦的是吗?”王凤放下红车子,上前就推了那老汉一把,可是他的劲儿使得太大了,一把就推了人家一个大跟头。那老汉也是一个死不说理十分难缠的主,他觉得,自己虽然有些莽撞,但毕竟是吃了亏,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对方,干脆借势就地打起滚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喊,“打人啦,打死人了……”几个斥候兵见状,怕把事情闹大,忙上前把那位老汉搀扶起来,顺便给他评了评理,王凤又赶快向他赔了不是,这场风波才算不了了之。
小鬼子据点的寨门外面热闹,寨门里面更热闹。由于盘踞在这个据点的小鬼子小分队和郑家庄的小鬼子们联合出动去扫荡,所以守寨的伪军按规定不许出门。此刻,据点的大门紧闭着,里面的伪军正喝酒猜拳、赌博玩钱呢!尽管如此,八路军骑兵团的战士却无法进入寨门。
然而,曾团长不打无准备之仗,他已于前天晚上派金昌盛和老刘头抓了两个伪军“舌头”。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这两个“舌头”都是负责管理伪军武官寨炸药厂和手雷制造厂库房的。因为这两个小子贪钱爱占小便宜,经常监守自盗,用炸药换些零钱花,所以出手比较大方,常打酒买菜和据点里的伪军吃吃喝喝。时间一长,他们彼此就混得很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所以,据点的伪军很给这两个“舌头”面子。因此,这两个小子到据点里来就像回自己的家一样,想什么时候来就来,想什么时候走就走。
前些日子,冀县民兵做“石雷”的炸药就是这两个小子捣鼓来的。金昌盛和老刘头通过侦察,迅速了解和掌握了这两个伪军的活动情况。在曾团长的授意下,他们设下了诱饵,把这两个伪军秘密活捉了。之后,金昌盛和老刘头抓住他们倒卖炸药的事实做把柄,并通过一番思想教育和政策攻心,终于降伏了他们,并帮助他们提高了觉悟。这两个伪军当即表示,“从今往后保证一心向善,坚决服从八路军骑兵团的调遣,坚决与小日本为敌,否则不得好死、定遭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