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那个时候,他们都在笑,大声地,不屑地,冰冷地,得意地,狂笑!!!
有个凄厉的声音在心中大叫,瘦弱的少年一分分将移开的视线转了回来,他黑色的瞳孔中已再没有半分可怜或同情之类的情绪,狞笑着的,是满心的冰寒与快意。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白衣少女拍手轻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为什么要做那种同情心无责任泛滥的好人?”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残酷,心肠太过柔软的话,是没法子快乐地生存下来的……”
“记得今天的畅快与欢悦,从来同情或怜悯就拯救不了世界。如果有人伤害了你,让你悲痛绝望,让你不快活的话,记得啊,将来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呢,让他以后一生一世也无法再笑出来!——以牙还牙,以恶方能治恶啊……”
温柔美丽的声音,是毒液,是魔咒,一分分地浸入,一寸寸地沾染,是最美的迷梦,是最醇的花香,迷醉吧,沉沦啊,一生也挣脱不出……
北行三带着灵魂似乎也沉醉一般的微笑,眼中闪烁的光芒,已在不知不觉间改变。
“大人。”宁姬清悦的声音让他突然惊醒。
一种说不出的奇异香气隐隐传来。白衣少女眼波一转,已轻轻揭开侍儿手中托着的银盘,动作优雅地掰下了一只白嫩嫩的胳膊。揭起轻纱一角,她以说不出的完美姿态轻轻咬了一口,鲜红的色彩立刻化为液体流下。
荣氏夫妇一眼望见,登时无声晕厥。北行三的脸色有些白。
那白衣少女却已亲手取下另一支胳膊递了过来,“尝一尝,味道如何?”
她的话语温柔,她的笑容绝美,北行三却毫不怀疑,如若自已眼中露出半点迟疑胆怯,这个看起来如仙子般的少女便会毫不犹豫地割断他脆弱的喉咙,便如割断任何一个陌生人的脖子一样。所以,怀着烈士般慷慨赴死的心情,瘦弱的少年闭着眼重重一口咬下——
???
!!!
指着手中的那只白生生的小胳膊,他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便听到了掩不住的吃吃浅笑声,耳中,是那白衣少女温柔优雅的轻笑,“放心吧,我晕血,所以向来只吃素。”
“额外问一声,这次的糯米红糖渗白藕,你觉得清蒸的火候如何?”
……
积满雪的天井里,一桶兜头浇下的冷水是令宁氏夫妇清醒过来最快,也最有效的法子。只是两人似乎已有些疯了,目光散乱,也不再晓得怕,嘴中只是反反复复念着一句话,“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吃人,吃人啊……她不是人,是魔鬼,是吃人的鬼……”
白衣少女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只是笑盈盈地望着两人,仿佛他们身上的每一分悲惨无助,看在她眼中,便变成了双倍的快乐欢愉。“唉,还是心理素质太差啊!”她微笑着长长叹了口气,“我还有那么多有趣的死法都没说呢……”
“算了,只是饭前的甜点而已,我也有些倦了……就这样结束也勉强强强算是可以接受吧……荣家的那位厉害师爷,日后,有空时再去拜访也不迟呢……”
纤指轻挥,她微笑着向千昼说出了下一个指令,“金块银锭,各取三千两送过来吧……找两口牢些的锅儿,熬些最新鲜的金汁银液富贵汤,请这两位最最喜欢财宝的人好生尝尝罢……也许,真是胜过龙肝凤髓汤的美味也说不定哦……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