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尖叫。

他心脏猛地一跳，缓缓转过头来，便发现她满身是血，已没了气息。

他不肯信。

探鼻息，听心脏，又做心脏复苏术，她却一直没有反应。

收款处让他交抢救费用。

他怔了怔，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探手进口袋里，然后便摸到了一把枪。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带队在市区各大藏毒窝点搜查“极乐散”幕后真正的大老板，接电话后来医院时赶得急，忘了上缴晶能枪。

带着奇异地笑，他抬手扣下扳机。

……

“阿念肚子里是双胞胎。上次检查后，她喜滋滋地告诉我。”

“轰！”

“阿念一直亲手给他们缝制小衣裳。只是，那些衣裳再也没机会穿了。”

“轰！”

“阿念那么怕痛，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害怕。”

“轰！”

“阿念一直很怕冷，冬天总让我帮她捂手。现在她的手脚都那么冷，她一定很难受。”

“轰！”

“我知道，有不少人在背地里骂我蠢，说我连送到手边的钱都不会赚……可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待我，我觉得它骨子里都是好的……毕竟，它让我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健康长到这么大……”

“轰！”

“只是现在我累了，这个世界能容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让阿念和我们的孩子好好活着？”

眼底最后一丝清明染上血色，狰狞至扭曲的笑容中，枪里最后一颗子弹轰然射出——

“轰！！！”

……

一地狼藉中，空间崩裂出无数裂纹，浑身血渍的人影于内伸拉变形，续而不甘的颤抖着碎成千万片，如镜面般晶莹幻变，漫天飞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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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历3032年元月11日

晴

欧阳宅

苍白的面孔上，长长的眼睫轻轻抖动着。终于，一滴泪水自微启的眼内滑落。

[愚蠢的情绪。]

淡淡睁开眼，平静地双眸掩下一切梦境里的悲欢离合，惊心动魄。

拉开窗帘，浅白的阳光透过滤光玻璃映上她毫无血色的嘴唇与面颊。

准时送来洗漱用品的贴身侍女银钩发现了房间内的动静，很是惊喜，“霜少主起了么，今天感觉可还好？早餐就用血耳燕窝如何？——”

当那双淡漠至冰冷地眸子转过来时，向来千灵百巧的银钩舌头蓦地打了结，“燕窝——燕窝——啊，啊……雪少主早上好！”

对她的失措与慌乱视若无睹，欧阳霜淡淡交待自已今日的行程：“安排好，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到第一中心医院进行巡查。”

……

当捧着花束地欧阳茗风来到大宅时，明显感觉到宅中的人在看到他后纷纷松了口气。

他暗自留意数分。

荡漾着淡淡宁神香气的粉色房间内，苍白柔弱的少女一如平日。

动作优美地将怀中百合放到水晶花瓶内，风姿倜傥的少年含笑地嗓音似以往般柔和亲切，“霜少主今天气色看着转好，前几天的咳嗽应是全愈了？”

怔怔看着窗外的欧阳霜转过视线，眼神却依旧是茫然地。

“茗风……”

“嗯。”

“我最近老是做梦，醒来后却什么都记不得。只觉得眼泪流得枕头都湿了。心里好悲伤。”

少年坐在她身前，轻抚她发黄柔细的发丝。

她怯怯抓着他衣衫一角，一手捂着心口的衣裳，想靠得更近些，却又有些不敢。

仰起脸，她的脸苍白瘦削，一双眼睛便分外的大而忧郁。

“茗风，是不是我的病还没真正好？”

“好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就像银钩说我安排今天下午要去第一中心医院检查……”

“可茗风你是知道的，我最不愿去的，就是那里。”

“在那里我躺了好久……还有手术……好可怕……”

“不怕，不怕。霜少主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大家一直都最喜欢你。”看着她，欧阳茗风的声音更柔和了几分。

“茗风，如果哪一天我连你都记不得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叫醒我。”

“总觉得，这个身体里好像有着另外某个人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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