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多带几瓶酒啊,我这里可全都是陈年的好酒,虽说没有我最喜欢的那个牌子,可真的不想就这么扔掉啊,你看看,这几瓶,还有这几瓶,可都是好年份的红酒,不如干脆打只木箱吧,我们离开的话,也许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少废话,你这死酒鬼,光我看着你塞进箱子和行囊里的,已经快上百瓶了,真不知道你这该死的房子里还藏着多少带酒精的农药,我们带着这些东西怎么走远路啊,你简直是跟我开玩笑,不如背着这栋房子一起走算了。”
“哎,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喝光他们的。哈哈哈哈。”看着他一边对瓶吹,一边扯子嗓子大笑的混蛋样,我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带着他一起走,这个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类人。我再一次肯定了这一点。
“喂,我说,把那几瓶放下,已经太重了,还有,吃的东西怎么办,如果让我来计划,一瓶酒都不要带,多带些干粮和水才是关键。毕竟我们还要想办法活下去。”
“啊??活下去?妈的,你没开玩笑吧,我们不是早就挂掉了吗,放弃你那单纯的想法吧,不吃不喝我们都无所谓的,所谓的食物,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贪婪又堕落的胃,正因为你允许我带了这些酒,所以我才认同你带上这么多吃的,行啦行啦,已经够多了,你放心吧,吃的东西我不和你抢,还有那些水,全都是你的,我有酒就可以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似乎也有道理,就算没有吃喝,如果能客服生理上的感觉,那也未尝不可,也许这也能算得上一种修行吧,于是我俩收拾了满满的十几个背包和行囊,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些我从德雷克家中搜罗的必需品,例如做工精美耐久的指南针和军用手表,印在厚帆布上的欧洲版图和世界地图,用来野炊的器皿和几套餐具,一些换洗的衣服,顺便把他挂在墙上的大檐圆边毡帽也占为了己有,扣在了我自己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活像书上看到过的蒙哥马利。
虽说没有卫星定位和高级的电子设备,可至少目前看来,我们的东西已经足够支撑远途旅行,现在缺的只有方向了,我又想起昨天的事,不禁问道:“对了,我想问你件事,那个…呃…就是…你妻子,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你说玛丽安娜?为什么会想起问这件事?”
“呃,怎么说呢,我也是随口问问,只是,好像来到你家,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于你妻子的任何物品,一般来讲,会有照片什么的吧,我说不好,可总觉得…呃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明白了,其实你的疑问也没什么,我是因为无法面对她,才始终不愿意直视那些曾经的往事,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来一下。”说着,德雷克对我招招手,走在前面出了卧室,我则诧异的跟在他后面。
他来到我房间斜对面的大房间门口,伫立了几秒之后便推开了门,果然,门并没有锁,进屋后德雷克熟练的打开了灯,我站在他身后,看着这间似乎曾经来过的房间,那张华贵的双人床,就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央。
“这里,就是我太太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曾经这里是我俩的卧室,后来他久病在床,我便搬到了你现在那间屋子,而这里就成了她一个人的房间,想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再进过这间屋子,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事一下子就放下了,人类可真是奇妙的生物啊,喜欢给自己围一些看不见的墙,又喜欢慢慢拆掉它,真是不可思议。”
看着屋里尘封的过往,我似乎还能听到往日间缭绕在这间屋中的欢笑声,紧闭的红丝绒窗帘和床单的颜色交相辉映,仿佛使人置身童话世界般,也许曾经的德雷克根本不是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而现在在我的眼中,他却形同枯骨一般,已无力支撑自己可悲的灵魂。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