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为皇，车马天下。

我若为妃，绝冠后宫。

可我只是民，山竹林里希望走出茫茫山河，进入繁华盛世的倾舞，名为倾舞，是母亲心底的心愿。母亲曾是江湖第一名妓。后洗罢风尘，隐居山里，嫁予农夫，种田织布。只是她还是恋极了山外的世界。

母亲说，待我十六岁，就教我霓裳舞。只是十五岁末的时候，她就远离人世，入土为安。

竹林里，没了母亲的歌声，我的舞失去了灵魂。

十七岁的时候，父亲带着我踏过重重山关，到了京城繁华之地，叫做南都的地方。

他是第二次来南都，第一次，他将母亲带回了竹林。第二次，他将我送回这母亲的故土。

我是恋极了这样的都市。

喧嚣繁华，母亲。我身上流着与你一样依恋繁华的血液。

父亲将我托付给了叫做如雪班的戏团，我成了奴役之人，终于，我知道，父亲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而只是想将我遗弃，临走前，他说：倾舞，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哭了，比母亲去世时还要伤心，父亲为了爱母亲，疼我疼了十七个春秋。没有埋怨，只是伤心，我的心房大大空缺了一块。

渐渐地，因为有着与母亲相似的脸庞，相同的歌喉，花般舞姿，我成了如雪班的顶梁柱，在宁雅茶馆有了自己的专场，夜夜人流攒动，我的眼却已迷糊，台下的男人们，或许有一个会是我的生父，或许哪一个将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只是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少女情窦慢慢枯萎，我，只用歌声和舞姿来演绎自己，演绎我的心。

老板是一个四十岁余的女子，有着与母亲一样的气质，岁月流逝，抹去了她们的美颜，却抹不去她们对美的追求，从内心散发的美丽。她问我，你是不是红·袖的女儿。我惊讶，关于母亲，只字未提。

她说，红·袖曾是她的姐妹，叫雅言。那之后，她挡掉了所有对我示好的男子，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

一年之后，倾舞的名声在南都已是家喻户晓。终于，皇庭的邀书送达。为太子的生辰之宴献舞。我愉悦，而雅言满目悲伤。她说：你们都逃不过，逃不过。只字之后，再无话语。

她说，见到皇，你要抬起你高昂的头，不要下跪。

我说好。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跪拜，只有我，听了雅言的话，在皇面前，高昂着头。龙座之上，皇惊讶的表情，众人皆以为我死，我也如此觉得，然，他说，倾舞，朝堂就是你的舞台。我笑了，绝望地笑了，无端的悲伤满溢。

一曲舞罢，他问：红·袖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