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水灵玉睡在自己床上。

扣扣，有人敲门，“水灵玉？醒了吗？”

们被水灵玉打开，门口的两仪侠岚有点害怕的四周看看，似乎是确定了没有谁的踪影，才赶紧说，“破阵统领说，你可以出去了，不用再疗养了，”话刚说完，听到这排房间角落处有扇门被打开，来传话的两仪侠岚赶紧跑了，竟然忘记了破阵统领吩咐的要给水灵玉送的早餐。

开门的正是山鬼谣，一出门，山鬼谣对着太阳先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这天气真不错，完全不像刚下过雨的样子。”

“山鬼谣哥哥早啊，”水灵玉扭头看了山鬼谣，正好弋痕夕也从山鬼谣的隔壁出来，“弋痕夕哥哥早啊。”

“咦？玉儿？你怎么？”弋痕夕紧张的看看四周，“玉儿你怎么出来了，被人看到上报给破阵统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破阵统领解除了对我的禁足，”水灵玉微笑了一下，与弋痕夕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山鬼谣，有点担心的问，“山鬼谣哥哥，昨天你打伤侠岚的事情，怎么办？”

“大不了受点处罚，又不会怎么样，”山鬼谣的左肩还是很痛，伸出手缓缓揉了几下。

“你们在说什么呢？”弋痕夕的脸已经凑到山鬼谣和水灵玉面前，一副说悄悄话不给我听的样子。

“山鬼谣哥哥昨晚。。。唔。。。”水灵玉的嘴被山鬼谣捂了个结实。

“没事，昨天下午去房里看看情况，门口的两仪侠岚不让我进去，所以就和他们理论了一下，”山鬼谣示意水灵玉不要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又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弋痕夕。

“理论？刚才明明听见玉儿说你伤人了！”弋痕夕明显不信。

“不过就是理论的方式有点粗鲁，没什么的，”山鬼谣双手环于胸前，“一起去吃饭吧，一会儿还要训练呢，再晚一会儿蒸乾坤就没包子了。”

说罢，山鬼谣一手搭上弋痕夕的肩膀就要把他拖走，“玉儿，我们一起。”

“恩，”水灵玉跟在他们身后，不觉有点奇怪，山鬼谣哥哥干嘛不让她说呢，干嘛要说谎。

一路上，从鸾天殿学生宿舍到食堂，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钟，遇到的每一个人，对水灵玉投来的目光都是那么陌生那么奇怪。是鄙夷？是恐慌？是厌恶？

在一条只能容下四人并行的阶梯小路上，从上面走下来的侠岚，每个侠岚的目光仿佛是一把把利剑，一柄柄匕首，要将水灵玉的心穿透，将她的身体挖空。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是因为我体内有零力？因为我伤害了同伴？还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是个零？

不要，不要这样看着我！求求你们不要！

水灵玉跟在山鬼谣身后，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她第一次感到眼前这条狭窄的只能容下四人并肩而行的小路是多么漫长，第一次觉得距离终点有多么遥远，第一次觉得这擦身而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有多么持久，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多么无助，这种无助不是来源于自己对同伴的愧疚，不是来源于对自身身份的抱歉，而是来源于别人的不信任，来源于同伴的狠心割舍。

一个恍惚，水灵玉脚下的步伐一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却被一个人扶助，能眼疾手快又愿意扶她的人，除了山鬼谣还能有谁？

抬起头，对上的是山鬼谣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那双真诚却不曾表露的眼睛。

水灵玉还没有做出反应，山鬼谣已经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水灵玉比山鬼谣小三岁，个头自然矮一些，这么一搂，倒让旁人惊呆了一秒，不过再看到山鬼谣冰冷的能吃人的眼神，附近的侠岚都吞一吞口水，不说话，疾步离开。甚至有些侠岚看到山鬼谣左手搭着弋痕夕右手搂着水灵玉，便自觉地靠着岩石，让他们三个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