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推开门,吱呀一声,这间不大的小客栈里已稀稀落落坐了三四桌客人,所有人都望着他。
坐在客栈大堂最中间的一桌红衣少女一看他,冷笑一声,手伸向摆在桌上的长剑,同桌的中年男子按住她的手,摇摇头,又温和的朝陆衍点头招呼。
陆衍下意识的点点头,回以微笑。
见状,左侧一个白衣男子阴恻恻的笑道:“小鬼头,你跟了我们一路,到底还是想跟我们龙湖帮作对不成?”
红衣少女一拍桌子站起来,震得茶盏直响,“瘦麻杆,人家只是顺路同行,难不成这条大路被你们龙湖帮包了?”
白衣男子生平最是自诩风流倜傥,潇洒不凡,一柄折花扇在江湖上倒也有几分名号,可惜偏生极度瘦削,一身白衣像是挂在竹竿上空落落的,风一吹猎猎作响。红衣少女一句话显是戳到他的痛处,他眼睛一眯,“臭丫头,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米儿!小心!”中年男人眼力极佳,左手猛地一拉赵米,右手一挥带出一片劲风。哒哒哒,三把小刀齐整整的钉在桌面上,茶盏受不得这力,顿时四分五裂,茶水四处横流!
中年男子怒道:“陈凤!你们龙湖帮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暗算人的卑劣手法了!”
白衣男子陈凤摊手无赖笑道:“就从您斩碑手赵陵路投了安晓云之后!魔道妖人,我辈正道人人得而诛之,这种手段用在你侄女身上再也合适不过了!”
赵陵路又惊又怒:“安晓云不过救我一命,我帮他送一样东西去南阳府,偿还人命债,有何不妥!再者我侄女与他何干,你竟敢下此狠手,容一封向来赏罚分明,行事有度,不怕他责罚与你?”
陈凤仰天大笑:“你省省这心吧!”
旁边一桌的黑衣大汉道:“赵大侠,江南一路早已下了追杀令,谁与魔道扯上半分关系,格杀勿论!”
另一大汉冷冷道:“八年前,魔道进犯,安晓云身为开路先锋,江南一路多少豪杰惨遭痛手,你赵陵路居然为了自己报恩替他做事,谁能替你撇清关系?”
赵陵路紧紧握拳道:“当年安晓云不过听命于人,魔教已退守南疆,江余也已命丧凌云城主之手,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笑话!谁知道魔教哪日卷土重来!”陈凤厉声道,“交出东西,再让你侄女向我端茶赔礼,咱们这梁子才算揭过!”
赵米气愤道:“你们这些宵小,不敢与我三叔动手,现在不过是欺他有伤在身,又拖我这个累赘,放在半月前,你们谁敢这么和他说话!”
陈凤几人俱是悻悻不语。
“多说无益,要我赔礼可以,但是东西,你们想都别想!安公子托与三叔,便是信任我们赵家镖行,人在镖在,就你们几个想抢镖?叫容一封亲自来还差不多!”
陈凤几人对视一眼,本身他们的任务就是缠住赵家叔侄二人,掌握他们行踪,等后方高手支援,没必要为了抢功伤了性命。
陈凤点头同意。
赵米忍气吞声,若非三叔前些日子被云来剑伤了,自己怎会需要向这些宵小低头!一看桌上茶水四散,心下更是郁结,大喊:“小二,茶水呢!”
好一会,一争吵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的小二才拎着大茶壶低着头走过来,给她换了茶碗添满水,立刻又悄无声息的缩回角落。
“陈令主,方才是我口无遮拦,多有冒犯,在此跟你赔个不是!”赵米自幼跟随父辈押镖行走江湖,脾气火爆,但也知形势懂进退,此时一口银牙咬碎了也往肚子里咽,自己吃点亏换个息事宁人,三叔可是整个赵家的支柱,万不能叫他出事。
陈凤看着面前高举茶碗向自己低头的赵米,得意大笑:“赵米,你也有今天,可惜太迟了!”
话音刚落,只见窗户外灵巧的翻进来一个裹着红披风的瘦子,一看见赵陵路就笑嘻嘻的打招呼:“老赵,好久不见!”
赵陵路神色一变,奇道:“白小连你来做甚?”
白小连笑道:“老赵你这就明知故问了,除了为银子我还能为啥四处奔波啊!”
赵陵路快速道:“我出双倍。”
白小连摆摆手:“正常来说,你老赵的面子我是要给的,可惜这次是个大人物的命令,我可掰不过人家大腿。老赵,看在咱俩十几年的过命交情上,你把东西给我,我替你除了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之后你俩爱去哪去哪,我也好对上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