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喊杀声沸反盈天,殿内的钟离恍若未闻,只手漫不经心地绘一幅美人图。
造物只在意世界剧情的进度,其他东西对它来说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看钟离的行为并未对世界有什么影响,便也没再说什么要抹杀之类警告的话。但看着钟离那副消极的态度,仍忍不住出声道:“你该出去了。”
“慌什么,”钟离挑了下眉,笑道“我要死也是最后一个,这么盼着我死?”
造物不语。
“等待会快要结束时我再出去,误不了你的剧情。还是说,你乐意在我死之前再给气运子添点堵?这我倒是不介意。影响世界剧情,可不关我的事。”
此时再做什么不仅毫无意义,还可能对世界剧情造成偏差,造物定定看了钟离一会,最终道:“注意分寸。”然后隐去身形。
钟离望着造物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又很快隐去,他于造物而言不过浮游,他最大的作用不过是气运子的垫脚石,气运子通往成神之路的最大的经验值输出器,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给气运子添堵的反派,一剑被气运子戳心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什么死无全尸挫骨扬灰简直不要太多。对于造物所说的“抹杀”之类的词语他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并不十分在意。最近造物应该是有所损伤,抹杀他会消耗大量能量,现在造物顶多能让他受点苦,再多现在却是不能的。
不能便好,再过一阵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外面喊杀声渐息,钟离绘完最后一笔,搁笔细细将画看了看,寻了个通风好的地方晾上,知道大约是最后一次再看了,他细细又赏了赏画。自己入地狱也就罢了,只希望他死后这些东西可以好好保存下来,不要步他的后尘
这个世界他很喜欢,虽然是个魔教,但各种外在条件简直不能再好,简直像是度假的。希望以后还可以如此美好吧。钟离暗想。
寻了件他最喜欢的衣袍穿上,理好所有边边角角,这才提剑而出。
外面厮杀声早已停息,此时外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落针可闻,但钟离知道,此时他的殿外埋伏了不下五批人马,且均为个中翘楚。
他立定,想到:“终局了啊。”
钟离优雅的沏着一壶茶,满室都是茶香。修和面色复杂的看着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色,忽的生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一刻钟前他还同正道之人站在一起拼杀,然后看着最后魔教教主推门而出,手中的长剑映着日出的光芒。一刻钟以后他却坐在大殿之上,看着魔教教主悠悠沏茶,满室茶香。
之前的血流成河的惨相好似只是修和的错觉,闻着茶香,只感觉满腔热血都平和了下来,只感觉岁月安稳。
但是面前的人不是佛堂之上的高僧,而是沾染了满身鲜血的魔教教主。悟云的高僧尚且未曾给他如此平和安详之感,第一个给他如此感觉的人却是眼前之人,不由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这货当着所有人的面嫌弃正道之人长得实在是污了他钟离的眼,又云只有修和长得尚且可以同他一叙,若是修和可以和他交谈说不定就可以乖乖投降甘愿一死,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将他掳回宫殿之中,还给他沏了一壶茶,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正道之人居然连反抗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钟离将修和掳走,可见钟离武功究竟到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地步,之前正道之人倒是当真过于轻视魔教实力了。
可是既然钟离武功如此高强,又何至于到如今满门屠灭血流成河的惨境?
修和想不通,也就不去多想,看着钟离沏好茶递给他,也就接过来品了口,发现钟离泡茶竟相当不错。不愧为魔教第一人,品味相当好。
钟离见他喝了茶,整个人便更放松了,心情颇好的问:“你倒是颇为信我,不怕我给你下个毒?”
“下毒无非是要我死,你功夫这般好,要我死还需你下毒?”
“你这人倒是对我胃口,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很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