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冼衣机转动的声音不大,却有规律地催眠着我本就迷糊的精神,手腕上割裂的伤口虽然很疼但沒办法只能用纱布简单包—下,毕竟这次发病太严重,恍惚中下手太狠,伤口应该需要缝缝才好得快,呆会儿……还是去趟医院吧。
到医院,大夫问起来是怎么伤的?我要怎么回答?毕竟手腕上留下太多疤痕,深浅大小颜色都各不相同,陈年老疤和近来新痕细细数数有十—,二,三条。跟人说是意外,什么意外会伤到同一处,会不会被人怀疑工作?说是我自己太糊涂?做事不认真?多傻会伤这么多次?瞒得过经验丰富的大夫?可千万不要刚一问诊就把我从外伤科转精神科去,我可不想又被当成异类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镜子里映出来的脸毫无血色,本来不算太红润的唇现下更是白得像擦满六层□□,黑眼圈上是布满血丝且红肿的眼睛,倒是添点活力,活像一张新刷白漆的墙面多两块红黑污渍,人怎么看都透着股神经质。
情绪崩溃后,哭起来眼泪抑止不住,也不是一回两回,现在眼睛是真疼,唉~手也疼,眼也疼。止疼药,眼药水,蒸汽眼罩被我放到哪儿来着?嗯~抽屉里?没有,电视柜里?沒有,衣柜!嗯~衣柜里也没有。床头柜?对了!在床头柜里,发病后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够得到药和补给必需品,一直以来它们都被我放在唾手可得的地方,怎么……刚刚就忘了呢?记忆力真是不怎么好。
咚……咚……咚……咚……咚,连续而又有节奏的敲门声,这么早谁?快递?"来了,来了,这就来"我边说着边打开大门。哎呀!门口站着的这位,不就是,昨晚我那不知是死还是昏,梦里的俊俏小哥吗!?
"我可以进去吗?"声音亦如梦里一般好听,语气倒不如梦中冷清反倒多几分彬彬有礼,来者虽像不善但好歹是客就算再怎么不情愿让陌生人进门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更何况我的记忆若没出差,以我一人之力,他要是想进来,我是怎么也挡不住。
"请进,家里有些乱,随意坐。"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昨天晚上我们见过。"单刀直入,不废话。
"昨天晚上?不是梦吗?是现实?"止疼药的药效让我有些蒙圈。
'是现实。"迎头—棒。
"我当时……应该不算活人状态吧。"→_→
'算也不算,离死透就差—口气"←_←
"那个,你看你坐着我都忘给你倒水了,等—下,我倒杯水给你。"
"……"
"家里_没热水了,需要现烧,你等等。"尴尬到不行,除了干笑几声,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比较好 。
'……'
房子里除水壶烧水的声音,其他就只剩正在工作的洗衣机,嗡嗡嗡的转动声,我与他面对而坐,二人皆沉默不语,气氛略显尴尬。
'嘶!嘶嘶!嘶嘶嘶!'水烧开了,水壶在催促,招呼。
'水烧好了,我去倒水。'
我将装满热水的杯子放到他面前'还很热,小心烫嘴。'
'谢谢'
'那个……请问您贵姓。'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问对方姓什么。
'我姓黎'
'黎先生,您好,那个……你叫什么。'刚儿忘问全名了。
'黎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