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朗星稀。
一处鲜有人迹的小巷子内,月色朦胧。
“你!站住!打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
两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一高一矮,一个拿着西瓜刀,一个举着棒球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朝着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叫嚷着。
俊秀的青年面色清冷,轻叹了一口气,从容地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钱递给二人。
“哟呵,我说你这够淡定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打劫我们兄弟俩呢!”高个子边说着,一把夺过钞票,将信将疑地与同伴对视一眼,满眼的怀疑。矮个子一把抢过青年的公文包,胡乱地翻找了半天,“你这都装的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
“教书先生,用不惯。”
就在这时,巷子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年轻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哎哟,我说媳妇儿,你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啊,不是说好了的,我去接你嘛!”
这人一身黑衣,嘴里像是叼着根儿棒棒糖,手插在裤兜里,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身材高挑,肩膀端正,剑眉星目,器宇不凡。
边说着边走过来,结实有力的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青年的肩上,将人圈在了怀里。
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小混混,“哥们儿,给我个面子,把东西都还回来,要不,我媳妇儿回家又得和我闹脾气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还要给你面子,识相的话,就赶紧把钱一起掏出来,要不然,老子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男人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拍了拍一旁失神的青年,示意他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错愕的青年赶紧拾起被扔在地上的公文包,乖乖地走到墙边,双手叠在一起搭在身前,老实站好。
男人一个跨步,来到了冲在最前面混混的左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惨叫声响起。男人速度极快,球棒挥来的同时,身形一闪,一把将一个混混拉到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球棒狠狠的砸在头上,顿时血花四溅。
不管倒在地上嗷嗷乱叫的混混们,男人缓步走到青年面前,一改先前的狠厉,轻声问道,“怎么样,沈教授,没事儿吧?”
“啊,我,没事儿,你是?”
“咱俩住对门儿,你刚搬来,还不认识我。”男人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有些憨傻,“我叫赵惊云,调查处的。”
“沈唯,在荣大任教。”
“那,他们……”青年指了指地上的两人,“用不用送他们去警察局?”
“噢,不用,我同事一会儿就过来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哎,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在这儿等着,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着跑了,你们应该知道后果的!”
秋色渐浓,水意微凉,二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华似水,轻柔的映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咕~~”赵惊云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揉了揉,尴尬的笑了笑,“嘿嘿,中午没吃饭,有点饿了。”
“走吧,回家我给你做。”沈唯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眼尾灿若桃花,不染而朱,看得赵惊云晃了神。
沈唯掏出钥匙开了门,侧了侧身让赵惊云先进去,“随便坐,你想吃什么?”
赵惊云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抬眼四处打量着,“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沈唯脱下外套,撸起袖子,把领带塞进衬衣里,又给赵惊云倒了一杯水, “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屋子里的整体格局和自己家差不多,只是可能是阴面,总感觉多了一丝凉意。布置的井井有条,落落大方,虽简单了些,但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处处精致,不似自己的狗窝,找东西都得是靠运气的。
“晚上还是吃些好消化的,对肠胃好。”沈唯端着一碗鸡汤面和一碟小菜从厨房走出来,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鸡汤黄亮,面条白净,青菜翠绿,浓香扑鼻,对于久未归家的游子,有丝丝暖意。
赵惊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大碗面,连面汤儿都喝得干干净净,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抹嘴就准备告辞。
“今天多谢你了,要不然,我又得回家自己泡方便面了,我就在对面儿,有事儿叫一声,我保证,随叫随到。”
“不用客气,这就当是为你在巷子里为我解围的谢礼,以后你要是饿了,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成,那…我先走啦。”一向大大咧咧的赵惊云不知为何竟有些拘谨,像是怕自己唐突了温润如玉的沈唯似的。
沈唯盯着赵惊云离去的背影,目光灼热,似饱含深情,又似压抑良多。
赵惊云,我,还是又遇到了你啊。
吃饱喝足的赵惊云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回了家,刚开了门,“喵唔~”一声,一只油光水滑毛色乌亮的胖猫后腿一蹬,“跐溜”一下凌空而起,准确地窜进了赵惊云的怀里,“喵咪喵咪”的叫着,不停地撒娇打滚儿。
“沈唯……”赵惊云坐下来摸着肥猫毛茸茸的脑袋,挠着手感极好的双下巴,听着它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若有所思,“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