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寄北跟在他们身后上了二楼，刻意放慢脚步，更加多了一分警觉。他抬头打量着四周，楼中呈一个回字，每层楼外都挂着竹帘，几乎望不见走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房梁和柱子上镌刻有繁复的浮雕，多是些奇花异草。

青衫男子从头到尾都没开口，只是将他们领到一处房间便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扎着两股辫子的小姑娘，捧着一些时令的蔬果。

夜寄北便在这时叫住她，问她：“小妹妹，我想向你问个人。”

小姑娘眉眼弯弯，眼睛清透，回头道：“你想要问什么？”

夜寄北开门见山道：“听说一夜白头的白骨生住在此处，小妹妹可不可以帮我引见一下？”

小姑娘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眼尾扫了眼白鹤九的方向，对夜寄北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问问。”

*

她这么一去就是许久，夜寄北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扩大。抬眉一看，白鹤九正在不急不慢地剥着橘子，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想来也对，本来就是自己来找人，又不是他，他自然不急。

于是，夜寄北踱步到门口，他想去走廊上看看。可是隔着竹帘，只感觉楼下几条人影晃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又什么也听不清楚。夜寄北鼓起勇气踏出一步，差点同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

几名红衣女子端了许多菜肴进到屋内，一碟一碟地小心放在桌上。刚才那个小姑娘也在这群女子之中，只是个头稍矮，夜寄北没有第一眼留意到她。

“他跟我说了，既然来找他，那么就是客人。依待客之道，先让厨子做了些菜肴稍加果腹。”小姑娘道：“你们先吃饭，稍后我再带你们前去。”

“可是……”

小姑娘不待夜寄北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了道：“两位请慢慢享用。”

“哎……”

夜寄北还想叫住小姑娘，可她们根本就不理睬他，一行红衣转过拐角很快离开了他的视线。

“饭都端来了，那便先吃了再说吧。”

白鹤九也不客气，收了折扇在袖中，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他尝了一口酒酿圆子，微微点头，又开始提着酒壶倒酒。共满了两杯酒，一杯递到夜寄北的面前，还给他夹了些菜。

夜寄北只好无奈坐下，他是不会喝酒的，所以根本没去碰酒杯。看着白鹤九给他夹好的菜，并无半点儿食欲。

“吃不下？”白鹤九见他眉头紧锁，问了一句。

夜寄北摇摇头，提起筷子往嘴里送了颗蟹肉做的丸子。

白鹤九已经给自己满了好几杯酒，而夜寄北面前的酒杯依然纹丝不动。他留心多看了一眼，说道：“不会喝酒么？”

像是说到自己的弱处，夜寄北的脸皮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