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嘿嘿，也没什么啦，就是上次我在网上找工作，昨天有公司回复我了，说看了我的简历感觉很合适，想让我今天去面试……”

“哦……”程唯然故意拖长了尾音，眼里的笑意却怎么止都止不住，“那很好啊，恭喜你了，一定要好好面试哦~我要去洗碗了，挂了啊。”

手机里果然传来了小穗气急败坏的声音：“程唯然，恭喜什么恭喜，我的意思是让你陪我一起去，早上八点，地点XX，你可不要给我迟到！”

程唯然轻笑，立刻道：“知道啦，您吩咐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没做到过？我一定准时到。”

小穗这才满意，又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他几句才将电话挂掉。

刚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程唯然也没有看显示屏，以为是小穗还有什么没有交代清楚，暗了接听键就放到了耳边：“小穗，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才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然然。”

“爸爸？”程唯然有些惊讶，抬手去看了看手机上的名字，知道确认上面写着爸爸两个字，他才有真实感。

“嗯，是我。”接着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许多，才又出了声，语气里显然还有些犹豫：“你今天有空吗？”

“有的，爸爸。”程唯然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他养父的声音了，在恍惚中听到他养父的问话，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高中毕业就搬出了家里，在大学四年期间，他几乎是没有见过他养父的，有的时候家里打电话给他，让他回家吃饭，他也是支支吾吾的随意应付了过去，从来没有回过家，若不是他手机里还有几张过去他们一家人的合照，想来对这个爸爸的容貌也要模糊了。

电话那头的程宿眠抿了抿唇，正纠结着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好，呐呐半晌才说道：“嗯，我这边有点麻烦的事情……你能过来帮爸爸吗？”

程唯然毫不犹豫说：“爸爸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

程宿眠很快说了一个地名，说他现在在一家医院里，希望他能尽快的过去。

一听是在医院，程唯然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就怕是他爸出了点什么事情，只来得及听他爸爸说出那个位置就匆匆挂了电话，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出门了。

在赶去医院的途中，他还给小穗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次不能陪她去面试了，想到小穗在电话里头气急败坏的叫着，程唯然还是有些歉意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别的事情放这小姑娘的鸽子，以这小姑娘的脾气，估计是气坏了。

不过因为是爸爸的事情，所以，只能是抱歉了。

那家医院离他家也不是很远，坐公交车也只要五十来分钟就到了，但是程唯然还是选择了打的，虽然路上有些堵，但是还是在半个小时内到达了目的地。

程唯然进了医院又给程宿眠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在妇产科，这才放下了心来，总不能一个大男人得妇科病吧。

妇产科在三楼，程唯然一出电梯口就看到了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一个脸色略显严肃的男子在谈论些什么，模糊间他听到了“医院、那个女护士、停尸房……”等词。

程唯然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要不要过去，那个面容严肃的男人却像是心有所感，朝他这边看来，见到是他后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过去。

程唯然抿了抿嘴，走了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程先生”。

程宿眠猛地皱紧眉头，语气略重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然！”

刚刚那几个围着程宿眠的医生也停止了说话，看向了他。

程唯然低下了头，只对众人露出一个发顶，踌躇片刻才叫了那人一声“爸爸”。

程宿眠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本还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是顾及到现在是在医院，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其中一个四十出头的医生问道：“程先生，这位是？”

程宿眠道：“刘主任，这是犬儿，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人。”

刘主任微微有些惊讶：“这就是您刚刚说的那位高人吗？竟然是您的儿子，这么年轻，我还以为……”起码是什么年龄大些的师傅，而不是这么一个看着就还是不懂事的年轻小孩。

程宿眠像是没有看见刘主任眼里闪过的不信任的神色，只肯定的说：“是他，此事事关重大，我不会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

外行人看他们这行，总以为年龄越老的道行越深，殊不知他们这行最重要的唯有“天分”二字，有的人努力个一百年，也没有人刚刚生出来，什么都没做的有道行，有些人穷奇一身也只能徘徊在风水这行的门口徘徊，而有的人一出生就已经在门里头了，随便走几步都是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老天爷其实早就定下了那些人能吃这碗饭，而他的这个儿子，便是在门里头的那个。

“当然当然，程家的人我们当然是信得过的。”刘主任听出了程宿眠的不悦，干笑了声，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们二位了。”

程宿眠说：“嗯，我们会尽力的。”

刘主任又说：“对了，这件事□□关重大，院方这边已经压下来了，我希望程先生也能帮我们保密。”

程宿眠点点头，说：“当然，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虽然医院里每天死人是正常的事情，但那仅限于患者死亡的情况下，像现在护士死亡，自然不再是正常事情了，若是传出去，严重些，那肯定是要影响医院的声誉的。

说完，那几个医生就走了，留下了程宿眠和程唯然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