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出道之初的兴奋惶恐渐渐平复下来,M.G的八位成员们也熟悉了另一种程式化的生活:练舞、拍摄、录音、发布会、演出,虽然辛苦,但每个人流不尽的汗水都牵绊着同一个目标,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一群无知无畏的少年互相扶持,在星光闪耀的舞台上龙腾虎跃,向往着光亮前进,企望自己被更多的人听到。第一次现场签售,第一次演唱会,第一次综艺拍摄。他们他们凭借着实力和热忱,一点一点走进公众视线,成了很多人心中的不可替代。越是这样荣辱系于一身,彼此之间的依赖就越强,争吵摩擦在所难免,也都一如往常,过不了夜,顶多一杯酒就消散了。
《固执》MV拍完,大陆出道的日程就没多远了。因为这次大陆行目的地是北京和上海,Jack看时间宽裕,就答应凌寒离队回家住。人逢喜事精神爽,离机票上的日期越近,凌寒就越兴奋,每天吃饭走路,连洗漱都吹着口哨,时不时就慷慨高歌,还都是些发了霉的北京老歌,扰得宿舍那几位哥哥弟弟没人对他有好脾气。
不仅如此,他激动劲儿一上来,就爱折腾队里几个年纪小的,闲着没事儿就捏鼻子揉脸,背后突袭什么的。有一次竟然还拿着晾衣夹子,非要给他们做造型拍丑照。赵辰飞被他搞得不胜其扰,钻到柳沁的地下室不敢出来。
柳沁喜欢弹吉他,不比柳灏差,但因为不会作曲,就被忽略了。他心里在不在意没人知道。只是搬到宿舍没多久,柳沁上上下下转悠个遍,看上了这间地下室,花了好几个晚上收拾出来,把吉他曲谱什么的,还有一堆书全都塞进来,人也总闷在里面,没人叫,能一天不出来。
赵辰飞在角落凳子上坐得屁股都疼了,柳沁还一动不动在桌前涂涂写写,这哥还真是坐得住啊。
“柳沁哥,都6点了。”
“嗯,你安全了,可以滚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赵辰飞揉了揉屁股和腰背,打着哈欠走过来:“你还没弄完吗?写什么呢这是?”
柳沁抬头狠着瞪了他一眼,手里匆忙收了纸张,把吉他一扔,搂着赵辰飞的肩膀就往上走。
“这么神秘啊?”赵辰飞没什么好奇心,被人一拽,很听话地就走。柳沁也不回话,赵辰飞更加没趣。
“要不我们俩一起去吃饭吧?”
“又想蹭饭啊?”
“话别说这么难听啊。咱们有来有往,等到北京,我请你吃烤鸭!”
“烤鸭好吃啊,连我一块儿请了呗!”才从地下室出来,就看见凌寒,赵辰飞冷不丁一身鸡皮疙瘩。
“凌寒哥,你怎么还没去吃饭啊?”
“等在羽呢。”凌寒看上去没什么心情斗嘴。
“在羽怎么了?”
“Matt请辞了,新的舞蹈老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上面要他自己改《Hotline》的后半部分。”
“《Hotline》不是北京也要演的吗?先前不是都弄好了?”
“说是不够细致。”凌寒心里不止有这么一句话要说,可背后非议别人不好,就没再多说。人都要走了,善后工作不放在心上也是正常,只是安在羽本来也没有编舞经验,这临时拉来顶包,也不知能不能行。对他们来说,最坏顶多动一动节目单,多方协调一下,可安在羽的能力肯定要被看低,影响前途发展。
“我过去看看。”多想不益,还是去帮他最管用。凌寒忽地起身背包要走,疾步如飞,看着也不比火烧眉毛差多少。
“哥,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们去吃烤鸭吧。”
“吃什么烤鸭,那是回北京的事儿啊。凌寒哥,外面冷着呢。”赵辰飞在凌寒后面扯嗓子喊,凌寒也没回头再加件衣裳。
柳沁揣着手一番深思,反常地在赵辰飞后脑勺一拍,颇为欢快:“走,哥请你去吃韩牛。”
“哇,果然跟着土豪有肉吃。走着。”赵辰飞’娇媚’一笑,算是给柳沁的谢礼。柳沁被恶心到,给他一记白眼,笑得无可奈何。
凌寒拎着两份炒年糕和一份炸鸡,在练习室门外好远就听见音乐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楼里就这一处喧闹,显得好认。
安在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呼呼喘气,从镜子里看见凌寒来了,坐起来靠在镜子前,颇为拘谨。
这几天安在羽有点儿躲着凌寒,眼神遇见也闪闪躲躲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要不依着凌寒和安在羽先前的腻歪劲儿,凌寒也不至于能空闲出来去欺负赵辰飞。向来,这种’福分’都是落在在羽和桢宇头上的。
安在羽本质上是个张扬跋扈的小孩,出道之后心情好起来,之前晦气模样一扫而空,本性自然日渐显露。
而且他外形本就出众,天赐一副好骨架,哪里都长得刚刚好,自小练习,舞蹈功底扎实,开团之时就以最小年龄担任了领舞,加上上节目说话耿直讨喜。开团首月,团内人气稳稳第一。除了比他小的权桢宇,哥哥们都愿意让着他。大概恃宠而骄,他也越发骄横起来,不分场合的无法无天。谁要惹得他不开心,少不得要挨他拳打脚踢,至少也是白眼翻上天,讥笑嘲讽总少不了。
只有对于凌寒,他从来都是死命护着,自己不欺负,也不准别人欺负。
大家这阵子嫌凌寒多动症似的四处招人烦,恨不能把他手脚锁起来。只有安在羽不分青红皂白,凡事帮他挡着。凌寒要唱歌弹琴,不分时间,他都在边上守着不准别人说扰民。就是欺负到了他头上,也不说什么。
所以当在羽忽然消停下来,全宿舍人都察觉了。凌寒还没来得及好好质问他,就知道了Matt辞职的事情,断定在羽是受这事儿影响,才看上去疏远了。
安在羽心里记挂着编舞的事,一言不发只管吃东西,凌寒给他手里递过去他就往嘴里放。
“这不能吃。”凌寒看这孩子累傻的样儿,也不忍心再捉弄他。“你也不看看?”凌寒扔了油脂,擦好了手又去开年糕盒子。
安在羽苦着脸:“哥,我今晚回不去了,舞排不出来我也睡不着。”
“我在这儿陪你吧。”凌寒嘴里嚼着年糕,辣得吸溜吸溜地:“干嘛那么看着我?别太感动,我学得慢,看着你编舞我排练的时候能省不少劲儿呢。”说完塞了一块年糕进安在羽的嘴里,在羽不太能吃辣,嚼上两口就开始嚷嚷着找水。